房青玄背靠在太子的懷中,低頭看著太子的手臂繞到他身前,幫他繫上絲絛,他問:「殿下,你說蕭岳招人暗殺,到底是誰要殺他。」
元長淵系得很慢很慢:「不排除是舊派內部矛盾,也有可能是江淮民下的手。」
房青玄喃喃道:「江淮民……」
江淮民活成了文人心中的標杆,天下所有有志之士,都想要成為他那樣的人,江淮民也確實是個值得所有人欽佩的人,他為了改變朝廷里世家結黨營私,尸位素餐的現狀,決心要肅清朝綱,不惜與世家為敵,多次受到威脅迫害,也從未想過放棄。
後來世家聯合地方豪強,一起壓迫百姓,逼得百姓不得不落草為寇,江淮民又決心要變法,主旨是打倒地方豪強,重新瓜分田地,將土地歸還於民。
可他一人的力量終究是太弱了,而且那些追隨他的新派大臣們,暗地裡早就與世家勾結在一起,他或許已經寒了心,也意識到自己根本改變不了現狀,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不管變法最終能不能成功,他都要讓變法落地生效,最終會發展成什麼樣,他已經顧不上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瘋魔。
房青玄搖頭嘆息:「可惜可嘆。」
江淮民一開始確實是位為國為民的忠臣,可後來路子歪了,人也瘋魔了,腦子裡就只有變法,也不管變法是否有用。
元長淵把他抱到窗邊的軟榻上:「你覺得是江淮民下的手嗎?」
房青玄說道:「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更可疑了,蕭岳早就對他動了殺心,他若是不先下手為強,早晚會被蕭岳陷害。」
午膳已經端來了,元長淵給房青玄夾了一些菜。
房青玄沒有急著動筷,又說道:「如今的局勢,是新派與舊派的黨爭,也是世家與皇權的鬥爭,同時又有寒門與世家的鬥爭,背地裡還有一個民間教派在拱火,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依微臣看,先讓他們斗,等有些事慢慢浮出水面了,再下手。」
元長淵手中有個徐州外加平鄉,有糧食又有礦產,已經是占據了有利地位,等再把荊州拿到手,任那些黨派再怎麼爭,也不敢掀起多大的浪花。
「子珩說的有道理。」元長淵一副妻管嚴的模樣,房青玄說什麼,他都點頭答應。
房青玄輕笑一聲:「殿下一絲己見也沒有?」
「我有子珩,便能掌控天下。」元長淵的意思是,他有了房子珩,就不需要自己動腦了,自然沒有己見。
房青玄失了笑,斂眉道:「微臣只能輔佐一二,殿下還是得靠自己。」
「先用膳吧。」元長淵不知不覺往他碗裡夾了一堆菜。
房青玄看著碗裡堆成小山的菜,面露難色:「微臣哪吃得了這麼多。」
元長淵又給他夾了塊肉:「你得多吃些,我一隻手都能掐住你的腰,抱你的時候,生怕把你折斷了,吃吧,吃不完再給我吃。」
用完膳,房青玄將袖子的摺扇拿出來,想扇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