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歪頭靠在元長淵的肩頭,氣息微弱說:「順應天道派靠著這一招,掌控了半個江元,江元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流著玉貞人的血,這些人必須都得清查出來,不然是個長久的隱患。」
就像是一顆毒瘤,把表面刮乾淨還不行,得把裡面也給刮乾淨,這樣才不會繼續擴散。
元長淵揮了揮手,讓小默退下。
「子珩,再睡會。」元長淵輕輕把房青玄放下。
房青玄閉上眼,一下便睡了,可能是剛才說太多話,情緒上來了,這會臉色竟然有些泛紅。
元長淵抬起手,放在房青玄臉頰邊,用指腹擦了擦:「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元長淵站起身,柔和下來的臉再度繃緊,眉眼裡是揮之不去的戾氣與仇恨,他的父皇死在順應天道派手裡,他的子珩也被那群傢伙所傷,他必定要斬草除根,一個都不留。
「肅清順應天道派餘孽,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這一道聖旨頒布後,民間再次動盪起來,江元的天空像是被血色給籠罩住了,百姓們終日惶惶不安。
兩百年的時間裡,玉貞國的女人在江元,誕下了不知道多少個孩子,真要算起來,整個江元里血統純正的,可能連一半都不到,這也是為什麼順應天道派能兩百年不衰不滅的原因。
茶館裡,說書先生還跟往日一樣,說著女將軍的故事,有聽客質疑女子真的能行軍打仗嗎,說書先生就會說古籍上確實是有記載,只是那本古籍已被銷毀,再也無從考究。
自從前段時間,說書先生被房青玄請上樓聊了一番,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後,說書先生就有些放飛自我了,什麼樣的故事都敢講。
不僅講女將軍,還講了女帝,甚至還有女將軍和女帝的愛恨情仇,把台下的看客聽眾都被聽傻了,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說書先生在台上,說得正起勁的時候,一隊整齊劃一,帶著肅殺之氣的禁衛軍,闖了進來,台下的聽眾作鳥獸散。
說書先生不慌不忙,繼續講著:「女將軍未能凱旋歸來,戰死沙場,女帝慟哭,為女將軍寫下一篇傳世之作《紅纓槍》,煙雲寒鴉嗚啾啾,萬里遠赴戎機處,鐵衣浸血人不歸,一朝陰陽兩相隔,嗚呼哀哉,何時得以報國讎,江元亡,玉貞興!」
「拿下!」
一聲令下,說書先生被禁軍拖下了看台。
說書先生自知大難臨頭,便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豪邁之感,繼續大聲地喊道:「江元亡,玉貞興!」
一旁的百姓紛紛往他身上扔爛葉臭雞蛋,有個小孩憋紅了臉,罵道:「你不配當江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