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相對沉默。
其實那日我在伏陰手中放下鈴鐺的時候,在他手心寫下一個「七」字。我原本的想法是,最多七日,我會想辦法回到他身邊。
只是,越秋風看似不管制我,待我要偏離他的路線,或是透出一些要回去的意思時,他便會停下來守著我,直到他確認我不會再回去,他才會繼續走。
讓我無計可施。
於是,我們此刻又陷入這種尷尬的對峙。
然而這一次的對峙並不漫長,因為伏陰找來了。
對於這個情況,我也是有些預料的,只是我沒想過,越秋風見到伏陰的第一反應竟是拔刀相向。
但伏陰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看向我,道:「該回來了,阿鈞。」
我看了越秋風一眼,試探著往前走。
越秋風手腕微微一偏,那把重劍便落在了我的前路上。
我有些無奈,「越前輩,你何必做這種棒打鴛鴦的事情。」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地喚他,他大抵也有些遲疑了,遲疑過後他說:「你還小,知道的也少……」
「我不是孩子了。」我打斷了他。
他覺得我是孩子,而我覺得他不通情理,或許我們彼此的想法都曾出了錯。
伏陰笑了一聲,我想他一定是覺得我兩這種相處方式很好笑。
越秋風這時候終於將目光重新落在伏陰身上,突然道:「伏陰,你就不懂得適可而止嗎?」
「這是他自願的,我未曾逼迫他,既然他願意,我何須適可而止。」伏陰笑起來,溫溫和和地道,「秋風,你還是這麼呆呆的。好了,把阿鈞還給我,好不好?」
伏陰神色輕鬆自然,越秋風的表情卻忽而緊繃起來。
他身上的靈力忽而蜂擁而出,一種鋒銳劍意在四周凝聚起來,讓我的神魂一陣刺痛。
我突然意識到,伏陰這七日大抵做了什麼準備,才會如此輕鬆愜意般來找越秋風。而越秋風定然知道,於是如臨大敵,而此時伏陰的幻術應該已經動用了。
幻術與魂術類似,都是可以直接作用於神魂的術法,我雖在側不受其害,兩人卻是實實在在開始了對抗。
這等大能的對抗,便與我沒什麼關係了,於是我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可看著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來。
我一瞬間想了許多,可說來也不過須臾之間。
這須臾之間,伏陰還未到我眼前,越秋風便似乎掙脫了幻術,提劍而起。
伏陰亦是抽出千枝,兩人轟然交手。
越秋風修為高出一籌,分出一道靈力將我拋到一邊,我便未曾被波及。
可眼前已然風塵四起,靈力相撞,逼迫得我退遠了不少。
而這時,我突然聽到有人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不走嗎?你若要離開,我便幫你。」
那聲音清清冽冽,好似高山寒雪,熟悉中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