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我困惑於什麼,他繼續道:「陰鼎有寒毒,久年不治便奪五感。我從前不知,遇你前便沒了味覺,不過修道之人,也不重口舌之欲。」
說這話時,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好似說笑話一般。而後他將筷子放下,挑了挑眉,復又問我:「怎麼?原來你做的東西一直挺難吃嗎?」
我如鯁在喉,怔怔看他一會兒,而後搖搖頭。
我繼續吃起飯菜來,不知為何,明明只有這麼一道菜不曾放鹽,我吃的每一口卻都味如嚼蠟。
今日伏陰沒有再出門,我晚間看過謝映白回來後,便在洞府見到了他。
可被他帶上床,他行雲流水般解我衣裳時,我著實愣了好一會兒,連衣襟都忘了捂,而後如在夢中地道:「和我雙修沒用的,我沒修為了。」
伏陰笑了一聲,不知為何,我覺得他像是被氣笑了,因為他捏著我腰帶的手突然更用力,將那腰帶都扯斷了。
我自知失言,想我餘生都許給了他,不過是給他洩慾好像也不過分。
可他聽我這般說,將我衣裳扒到一半,又將被子扯上來蓋在我身上,而後伸手抱住我,低聲道:「沒說要和你雙修。」
我啞然,而後小聲道:「那你脫我衣服幹什麼?」
伏陰低笑一聲,將頭靠在我肩窩裡,貼著我耳邊道:「我只是想與你共赴雲雨。」
他的語氣纏綿曖昧,仿若落花入流水,勾得我臉上泛出熱氣。
可我想,這兩者不是同一件事嗎?
但到後來,我昏昏欲睡,他也沒將我剩下那一半衣裳給扒下來了。
我終歸是凡人,沉入夢中後便毫無知覺,再次醒來時,伏陰已然不在了。
而屋內放著一碗熱騰騰的面,還有那串越秋風之前給我的護魂法器。
伏陰給我留了話在留音石里,說是如今魔修出沒,而越秋風的東西還算有點用處,讓我好好戴著。
他的語氣里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但我想起他昨日說的話來。
我曾經也恨他,但如今這恨意似乎也淡了。
大概我這人是記不住恨的,否則我這輩子總要覺得諸事不得已,鬱鬱寡歡。
只是我沒想到,伏陰不僅將越秋風送我的東西還我,還肯讓故人來見我。
所謂故人,是俞青和容玉。
這兩人竟是結了伴,來合歡宗尋我。
我想起之前答應容玉而未完之時,本以為他是為此而來的,可見我之後,他開口第一句卻是道:「阿鈞,謝映白不能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