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一頓,不由問:「只有你一人嗎?」
空無點了點頭,領著我一路入了佛殿內。
他抬手便改換了殿裡面目,在蒲團上坐下後拿了一套茶具出來。
他舉止自在,依舊是曾經那般看似溫和的模樣,反讓我覺得難過起來。
「不是說佛門的人要來麼?」我繼續問他,「是改了主意嗎?」
他點點頭,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抬手在地上寫下「沒必要」三個字。
我隱隱有些明白,如今魔道與正道也並非那樣勢不兩立,他不過只算是佛門放在這的一個秘法的容器,這秘法便足夠抑制魔氣了。
自從他不能開口說話後,我便儘量也不多說話,便是說話也讓他能夠少說點來回答我,但我這時候當真想問他。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可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我不必開口,輕輕一笑,伸手握住我的手,在我手心寫道:只要你來便好。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想,其實我很久很久不曾來。
可他一直在這等,獨自等我一人。
明明他是那樣溫柔的一個人,可我與他在一起,似乎總是想要落淚。
我對他說:「你對我太好了,我會得寸進尺。」
他眼裡的笑意一下子深了,慢慢地在我掌心寫:「那就得寸進尺。」
他落筆很慢,給我一種纏綿悱惻的錯覺。
我垂眸,看他指尖在我掌心滑動,忽地一合起手掌,將他手指握在了掌心。
他抬眼看我。
我微微低下頭去,在他指尖上吻了吻。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回來了,因為我一回來便再也走不出去。
人總是自私的,他那麼好,我就想他是我的。
我想我總是優柔寡斷,做了太多過於糾結的事情,然而事情似乎總是這樣,越是認真越是不甘心,越是不甘心越是飛蛾撲火。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做出這個動作,一時都沒有動靜。
我微微抬眸看他神色,難得見他愣住便不由笑出聲來。
「對不起。」我對他道,「我走得太久了,這個時候才回來。」
他搖搖頭,以靈力結字。
只要你回來了就好。
我眼眶溫熱酸澀,逼得我忍不住又低下頭去,以眉心抵著他的手背,良久未開口。
他安靜任我,一言不發,但我能感到,他一直在看我。
最後,我對他說:「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他搖搖頭,另一隻手來抬我額頭,讓我抬頭看他。
於是我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目光。
他又以靈力寫道,不必如此。
我說:「我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