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三月底的天兒,開著門還有些涼意,可為了驅散屋內殘留的迷香,江凝只得這麼做。
察覺到沒了涼意,她疑惑抬眸,卻見謝沉胥神不知鬼不覺站到了自己跟前。
「你怎麼回來了?」
她眨眨眼睫,有些驚訝。
「我為何就不能回來?」
他暗眸落到她費力揉著的胳膊上,眸底隱出冷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江凝移開眼神,未敢看他。
「這胳膊怎麼回事?」
他明知故問,碩長的身影籠罩在她身上。
「自己撞的...」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心虛。
「怎麼撞的?」
他卻是不依不饒。
「就,輕輕撞了一下,不礙事...」
她垂眸解釋。
「輕輕撞了一下能這麼腫?」
他卻是粗蠻地扯下她衣襟,大半個香肩暴露在空氣中,右胳膊上一片紅腫。
她慌慌張張地想拉起衣襟,卻被他阻撓,「都看過了,還怕什麼?」
她抿抿小嘴,爭不過他只好作罷。
他將手從她柔滑的香肩一路往下,替她仔細揉著胳膊,低垂的眼睫遮住他眼中情緒,江凝瞧不清他此時心緒。
她還在想著好端端地他怎會回來,便忽然聽到他開口吩咐:「去將方辭禮的傢伙廢了。」
「是!」
屋門外,飛快落下一個黑影,把江凝嚇了一跳。
「他,他是...」
她盯著那黑影很快跑開。
「鐵衣衛。」
謝沉胥沉沉出聲。
「這麼說,你回去的這段日子,一直有鐵衣衛在這間禪院裡?」
「嗯。」
他點了點頭。
「那今晚發生的事?...」
「嗯。」
他又點了點頭。
江凝心悸之餘,心底又陡然生出股無名火,這人明明什麼都知道,方才還兜圈子說那番措辭,擺明是耍她嘛!
她微慍,想要抽回自己胳膊。
「別動。」
他勒令道。
他的掌心很暖,雙手交合著替她輕輕揉搓,倒是比她一隻手揉要舒服許多。
「你回來,不會是為了我吧?」
盯著他,江凝大著膽子問出這句話。
「不然呢?我用過的人,若是他人用了,日後我怎麼用?」
他抬眸,盯著她,將這種令人害臊的話說得冠冕堂皇。
「什麼日後...」
江凝抿唇嘟囔著。
「不是日後,難道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