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胥摟著她抵在桌沿邊,興許是太久她有些體力不支,身子漸漸癱軟,謝沉胥乾脆將人抱起,往床榻邊走去。
紗帳落下時,江凝只覺得自己好似沉溺在輕柔的水面上,她呼吸沉重,好似只有緊緊摟著身前的人,才讓她的恐懼感消散一些。
細碎的金光灑落在屋內,江凝不知道謝沉胥折騰了多久,只知道夜色籠罩整座庭院後,他才肯鬆開她。
江凝迷迷糊糊睡過去,謝沉胥不在的這大半個月裡,她整日擔驚受怕,睡得並不好。
豎日,江凝是在謝沉胥的屋子裡醒過來的,睜開眼的第一眼,她便覺渾身酸累。
輕輕攏上薄衫時,她低眸看到自己身上都是昨日倆人歡愉後留下的旖旎痕跡,謝沉胥早已沒了蹤影。
采荷推開屋門走進來,見到江凝起身,忙走到她跟前扶她下榻,伺候她梳洗。
「謝沉胥呢?」
江凝開口問她。
「掌司大人出門了,讓姑娘您醒來後去看他留在案桌上的東西。」
采荷說著謝沉胥的囑咐。
梳洗完,江凝起身來到案桌邊,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盒子,打開一看,江凝眼眶通紅。
裡面是一個平安符,是小時候她給江稚繡的。
因著江稚常年要跟在江堯年身邊外出打仗,她便讓他隨身戴著,不能隨意丟棄。
江稚當個寶貝似的,每日都攜在身上,謝沉胥能拿到這個平安符,意味著他已經見到江稚,並且人還活著。
彼時的匈奴營里,謝沉胥坐在匈奴王面前,拂著手中茶蓋等他回話。
「一個換三個,掌司大人這筆帳未免太會算了些。」
匈奴王與謝沉胥打過幾次交道,知道此人不會輕易讓步,可此刻他落腳在自己地盤上,自己勝算大他自然想要爭一爭。
「王上想要的東西可在方辭禮身上,你派人在江堯年父子身邊盯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要回那份軍機秘圖?如今我能交給你,便說明東西不在江堯年父子身上,王上何必還要扣著人不放?」
謝沉胥抬起眸光,寒眸盯著他,便是在王權面前,他身上的威儀也不比手握王權的人少半分。
匈奴王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冷笑道:「軍機秘圖落入你們燕齊那麼久,只怕你們早已將秘圖研通吃透,便是本王拿回來又有何用?!」
聞言,謝沉胥神情卻沒有一絲慌意,反而沉下眉心,「王上若真擔心這個,便不會派人在江堯年父子身邊盯那麼多年。」
他的話正中匈奴王下懷,讓匈奴王瞬間擰下神色。
「王上費了這麼久的心思,難道還要眼睜睜錯失這次的機會?」
見他狐疑不定,謝沉胥眯眼反問。
「可本王為何要信你?你可是燕齊皇帝派來徹查漠北罪臣起事一案的,他那般信任你,你會出賣他?」
匈奴王臉色陰沉緊盯他。
豈料謝沉胥的臉色卻是比他更沉,只見他語氣不複方才那般好聽:「既然王上沒有誠意,那此事便作罷。你儘管對江堯年父子二人再嚴加審問,他們能吐露出一個字,便算我這幾回都白來了!」
話落,他摔去袖擺,大步往營帳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