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下去的時候,就傻了眼了,院子裡稀稀拉拉的只有幾個掃地的道士,平日裡的患者病號,一個都沒有。
「請問,今日沈大夫不看病了嗎?」上門來問診的人,還是有許多。
小道士上前解釋,「沈大夫雲遊四海去了,以後啊,都沒有沈大夫咯!」
這是什麼意思?
等到小道士說完,白玉立即上前拉住,「什麼?沈大夫雲遊四海去了?」
「白姑娘,您醒了啊!沈大夫今兒個一早就走咯,不過啊,他讓我給您留了一封信,您等著啊!我這就去拿給你。」
聽了小道士的話,白玉鬆開了他的衣袖,小道士小跑著回去取了信。
眼看白玉還站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心裡也是萬分不解,這沈大夫人多好啊,怎麼就突然離開了呢,而且走就走吧,怎麼還留了一個姑娘和一名不清不楚的男子在這道觀。
「吶,白姑娘,這就是沈大夫給您留的信,您先看,我還要去掃地呢。」
「多謝。」白玉接過信封,上面寫了四個字,白玉親啟。
她展信慢慢看來:
白玉妹妹,容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憶兒時歡樂與少年情誼,我對你一直真心相待,遭逢玉妹家中大亂,恨不得回到當初,護你在身後,奈何,終歸是晚了一步,讓你吃了不少苦頭。
找到你的那日,我翻來覆去好幾日都沒睡好,心裡百般高興,雖聽你為奴為婢,但對你絕無半點嫌棄。
後來聽聞你想為父報仇,守在唐伯母的身邊,我亦是支持。
唐伯母去世,遺留小寶,我們逃出上京也經歷了不少磨難,從火燒土匪窩到泥石流,到瘟疫,到你救下司空允與褚明朗。
我知你昨日的話是無心的,但是我還是很難受,比看見你與褚明朗雙雙歸來還要難受。
你與褚明朗亦是有著解不開的牽連,我也明白自己在你心中的處境。
一夜未眠,終是想明白,白玉妹妹,我走了,我要去行游天下,行醫天下。
小寶只是你的弟弟,你還未婚嫁,帶著他行事不變,我已交代觀主收養,你作為女子,現下常住道觀已是不妥,巴山城進城門右邊直走第一個口子左拐的小巷裡,第六戶人家的院子,是我買下來送給你安身的,房契在觀主那裡。
再見,勿念。
沈辭。
一滴滴的淚水,不知何時砸在了信件上。
看完之後,白玉把信貼身收起,然後擦掉淚水。
沈辭真的走了,永遠的都走,他就算是要離開,也會把白玉的事情給處理好,小寶,是她現目前最棘手的問題,已經被他安排妥當。
她現在終於明白,自己究竟是錯過了什麼。
抬頭望著天空的太陽,如此耀眼,她直視,又忍不住閉眼,身子晃了兩下。
「你沒事吧?」
是褚明朗。
白玉神色淡淡,抽出扶住自己的手臂,「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