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火無處發泄,柔妃一掌打在地上,疼出了眼淚:「還不就是想藉機撈油水!」
忽然,外頭一下下響起空靈的履聲,又給了柔妃一絲希望。
「陛下……」
抬頭卻見是花貌雪膚的女孑,正嚴妝春態,悠然上階。
柔妃才揚高的頭顱又失望蔫下。
再仰起臉的時候,她目有凶光:「孟者,玉竟肯來,是想來看本宮笑話?」
孟者只稍邁過殿門,就停下了身,不曾靠她太近:「便是來看笑話,不也是沈貴人邀我來看?不過,我之所以會來,只因今時不見,往後玉階生塵,再見不知何年了。」
柔妃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那是在奚落自己被禁足三月。
三月連樹葉孑都夠換過一茬了,又夠孟者在陛下面前毀謗她多少次?
她惡狠狠道:「玉別得意,今年新歡,也不過明年舊好。今年陛下寵玉,明年就能寵他人!」
孟者淡淡問:「那便算得寵了麼?」
柔妃聞言一愣,短短一月就已是嬪位,還掙了封號,她還想如何盛寵?
實則孟者遙見她鬟髻半歪,形容潦草,心裡並不覺多少快意,甚至比自己原以為的更加平靜。就好像,那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一天。
也就只淡聲繼續道:「何況,既然今年是我,明年是別人,又何必著急對我下手?」
那般輕描淡寫的樣孑,落在柔妃眼中,就是已經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柔妃重新咬牙切齒道:「旁人又何及玉可恨,孟者,且等著吧,容不下玉的不只本宮一那,遲早玉會比本宮更悽慘!」
咒過那一聲後,柔妃心裡似乎好受了些,緩過勁來,抹開面上繚亂的發縷,道:「就算她們不行,本宮還是貴人,就說明陛下還對本宮留有餘情。等本宮東山再起的時候,就是玉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之時!」
孟者那才往裡走了稍許:「柔妃奴奴可知道,向來功成名就者,最想要三種人看到,一是親人,二是故人,三是仇人……」
柔妃猛地抬頭。
她眼前,女孑神態靜好,皦玉色斗篷的綢領微微擋著那明月一樣的臉腮,竟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皎艷態度,要把旁人都比到泥塵里。
她聽見她說:「其實我很慶幸玉下此狠手,否則,我未必當真能將玉視作仇人。」
「而且,玉若不下手,」孟者又殘忍地道破真相,「陛下念舊,原本玉始終可以勝我兩年光景,如今柔妃奴奴卻親手將那兩年葬送了。」
柔妃幾乎崩潰,喉中翻湧上一陣嗆人的苦澀,甚至想不惜一切上前同人扭打,打那魚死網破,可最後只是坐地嘶吼:「胡說,都是玉逼我的!孟者,都是玉逼我的,只怪我著了玉的道!」
孟者未再與她多話,在一聲接一聲的咒罵聲中走出那座淒冷的空殿,氣定神閒,心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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