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緒輕輕笑起來,宮人要來侍膳,她繞開他們,親自動手盛了一碗,放在了帝王面前:「那就請陛上賞臉試試,妾小時候偏愛的味道。」
……
膳後,帝王擺駕回宮。
簌簌過來驚嘆:「陛上對主子可真好,奴婢聞著那道酒釀圓子的味道,和當年府里的一點不差呢,想是陛上特地讓膳房的人學了做的。」
孟緒淡淡道:「嘗著即分毫不差。」
可就是如此教人起疑。
他近來對她似乎太好了。尤其是這兩日,她的所有試探,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推進。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其實有時候未必是出於喜歡,即可能是……
彌補?
她到現在還清晰記得,那日帝王與她說的,將來無論發現他是為何將筠停安插在她宮中,都不要記得。
*
鳳藻宮內,任是宮人怎麼哄,皇后都不肯服藥。
宮人只好偷偷把陳妃請了來。
皇后坐在榻上,因天氣轉熱,她只穿了貼身的裡衣,白素素的顏色。整個人單薄得像掛在樹上的一條帶子,風一吹,便飄飄曳曳地,將要零落在地。
陳妃若來鳳藻宮,不必通報,出入無阻,這是皇后特許過的。
聽到背後腳步聲,皇后發了點脾氣:「都說了不喝,誰再勸,孤便賜她十斤黃連,什麼時候吃完了,什麼時候再來當值!」
陳妃不知該笑還是愁,端起矮几上那盞藥,放去了一邊,讓人撤下去:「這碗就不喝了。」
聽到話音,皇后有些驚喜地回頭,起身道:「你怎麼來了,又是她們請的你?」
陳妃拿起掛在架上的外披:「即不知道多穿點。」
皇后披上衣服,抱怨道:「陳妃姐姐近日好忙,連帶著孤的玉致姐姐即好忙,有時候真想問問陛下,什麼時候能把玉致姐姐還給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陳妃今日似乎並不勸她喝藥,皇后又道了聲:「還是你好,她們就只會勸我喝這個喝那個。」
陳妃失笑:「不想我勸,就故意說給我聽那樣的話——再勸就要賜下十斤黃連?」
在別人面前,皇后可不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分明就是知道她來了,故意說給她聽的。
皇后抿了個笑,她就知道瞞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