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讓他給人開毒,他有什麼辦法?
意容華若要把這筆帳算在他頭上,他也只能認下了。
月下閣內,孟緒回到了裡間,坐在那張小葉紫檀的羅漢床上,似乎撐頭小睡。
筠停進來問:「主子找奴婢?」
「嗯。」孟緒屈腿坐在羅漢床上,那雙綴著米粒大小的珠絡的玉鞋就褪在一邊,而豐瑩的趾僅由薄薄的紗襪裹起。風情外泄,形容嬌懶。
筠停沒敢抬頭看。
而這一聲後,慵情的女子依舊合著倩冷的水目,既不開口發話,又不揮手令退。
似乎就打算這麼與人乾耗著。
遲疑了一晌,筠停主動道:「那張藥方奴婢看過,主子放心,都是些溫和進益的補藥,只是……苦了些。」
孟緒這才睜開眼,那清凌凌的霜水明光逼面而下,似要將人望穿:「其實我一直想問姑姑,姑姑到底算是陛下給我的人,還是——陛下的人?」
筠停細韌如蘭草的腰身當即拜倒,叩首道:「主子明鑑,自奴婢進月下閣以來,始終恪盡職守,對主子更無半分禍心。」
她不正面回答,即是給出了最明確的答案。
「陛下給的人」和「陛下的人」這二者聽來差距甚微,實際上卻差之千里。
前者,那還算是為自己做事的。
後者,身上卻必定被委以了什麼旨命。
孟緒趿鞋下榻,慢騰騰彎腰將人扶起:「我當然知道姑姑不會害我,否則那日陳妃與沈氏闖進來的時候,姑姑也不會去太極殿搬救兵了。」
筠停舒了口氣,微微笑起的時候透出一股端秀的書卷氣息:「當時奴婢也是一時情急,沒壞了主子的事就好……主子既信得過奴婢,奴婢也絕不敢有負信任。相信日久,人心自見。」
孟緒笑而不語,轉身回到榻上。憑案倚坐,方抬手一指:「今日應是睡不成了,勞姑姑念卷書給我聽罷?」
筠停依著那縴手所指的方向,上前兩步,拿起案頭的靛藍封皮的書冊,這才發現,書下還壓著一張薄紙。
倉促一眼,她只來得及看見上頭寫著:「廬陽冼氏長房嫡次女,十三歲入宮……先帝親任女官。」
呼吸瞬時滯住。
冼筠停,正是她完整的名字。
其實她的出身不算是什麼秘密,雖然入宮之初因承先帝之命,她的身份被刻意隱去了,知情者不多。可若是仔細打聽,卻也必定是能打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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