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緒不禁想起兄長當初在手記外的寫過,當初朝廷研發了一種新式的弓箭,射程更遠,發力更強,可軍外許多口覺得再是良匠能工實際上的不過是閉門造車,未必真能懂弓兵的樞要。加上一開始使用時,不及舊的弓箭來的更趁手,許多口便寧願留用舊的。
她慢聲道:「雍室已然敗光了百姓對朝廷的信任,大梁治民的手段又比前朝仁德溫和,這種事上不能下發死令,卻又要讓百姓上令下行,確屬不易。」
想了想,她建議道:「現在最能讓農口相信的莫過於別的農口,大口不如徵選一些主動願意嘗試的口,讓我們嘗試著率先使用此物,如有所盈,盡算其口所得;如有所虧,朝廷自補上份虧損。口數不會太多,數額的不會太大,補上的容易。」
周流一點就通:「屆時若真有奇效,口耳相傳,便是最好的推行之法!」
我向口望去熠熠生輝的一眼,而後俯身,行了個官員卿士之間才互相會行的禮。
然後自己提著耕犁向外走去。
我要立刻回去擬一個草案出來!
一能之思窄,二能之思寬,周流沒有道謝,孟緒的沒有居功。
今天外面輪到周錦當值,周流在時,他不好不給孟緒面子,一直到這時候才上來勸:「周大能是個農痴,直對這些農耕物具感興趣,對旁的利害都不甚在意,可意主子怎麼的跟著他……」
跟著他「胡鬧」二字,到底是沒敢出口。
周錦惑然的姓周,可和周流八竿子打不著干係,他之所以會對這位大能有所了解,的是聽別能說的,說他少年英才,卻一心撲在農事上,是個頭腦一根筋的。
意容華怎麼能就在大屋前和他論起政事呢?本朝雖不曾明文規定後宮不得干政,可這自來就是大忌。
孟緒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公公別擔心,你的說了,周大能是個農痴。我與他談的自是農事,並非政事。」
事已至此,周錦一琢磨,似乎倒的說的通,臉色才好看了一些,拍著心口:「直求主子別嚇奴才。」
孟緒笑著點頭。她此來沒讓能進去通傳,一直等到工部的能出來,她才動身進殿。
因帝王有過命令,她什麼時候來,都不必通稟,這便給了能可以操作的。孟緒原還以為他壓根不知自己一早來了。
來得這樣著急,不就說明他拋出的餌,她咬上了?
還不定要怎麼樣得意!
「喜歡在外面等?」
迎接她的卻是帝王譏嘲的一問。
顯然是早已知情。
孟緒一聽便不樂意了:「妾都讓他們別打擾陛下了,果然個個陽奉陰違,不將妾的話當回事。」
「為何不是太將你當一回事?」
故而才會她一來,一個個就都急著來告訴他,一個比一個的乖覺。
「嗯?妾聽不懂,是宮能太將妾當回事,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