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洛斯揮了揮手,他麾下的近衛軍隊立刻圍著宮殿組成了一道不可靠近的肅殺之牆,但不知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銀髮雌蟲的臉色格外蒼白,幾乎沒有半點血色。
「陛下身體抱恙,需要靜養,再敢喧譁,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罷也不顧那些憤怒疑惑的眼神,轉身走進了宮殿。
「不召見任何醫官,說什麼身體抱恙……我看啊,就是他把陛下囚禁起來了……」
「小點聲,你沒看見那些兵都還在盯著我們嗎?」
「可惡!我早就向陛下建議過,把軍隊全部由他一隻雌蟲掌管是會出事的!猛獸被餵大了野心就會失控!」
「這麼說……他是要……」
驚疑不定的議論中,有蟲族異常惱怒,顧不得軍隊威脅,大罵阿瑞洛斯是要造反,也有蟲族眼神飄忽,估計已經在想有沒有門路搭上他們大將軍即將發動的「軍事政變」。
游離在風暴之外,亞都南愣愣地看著阿瑞洛斯離去的方向,手腳冰涼,渾身發顫。
所有蟲族都為阿瑞洛斯的刀鋒所震攝,唯獨他聞到了銀髮雌蟲身上濃重的藥粉味,還有傷口未得到妥善包紮的血腥味,如此濃重的血腥氣,他只在那些曾被困在雌虫部落當成玩物的雄蟲身上聞到過,而以阿瑞洛斯的實力,尤爾特林宮裡,唯一能傷到他的……
唯一能傷到他的……
清清白白的日光,忽然陰冷無比。
……
……
唐修齊不喜喧譁,尤爾特林宮中其實沒有多少服侍的蟲族,但就算再安靜,也沒有今天這般死寂如荒城。
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兩道呼吸的聲音。
慢慢走入陰暗的房間,床榻之上,傳來鎖鏈的細微響動。
唐修齊靠坐在床沿上,黑眸含著危險的笑意,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腕上的鎖鏈——凌亂的床塌,搖晃的火光,還有在昏暗朦朧中被鎖鏈禁錮的美人。
這一切本該讓阿瑞洛斯心跳加速,然而他現在只有沉默。
「阿爾,」唐修齊歪了歪頭,幾縷黑髮垂落有著曖昧抓痕的赤/裸胸前,低啞聲音蠱惑動魄,「只靠這些可困不住我啊~」
阿瑞洛斯垂眸走了過來,跪在腳邊之時,身體還有細微的搖晃,像是撕裂了某些傷口。
「我知道……」他扯開乾澀的嗓,「所以我自己來……先生……別出去……」
捏住下顎,逼那雙複雜難過的紅眸抬起,可往日盛滿溫柔的黑眸里只剩下恐怖的侵占,看得阿瑞洛斯心臟最柔軟的一角仿佛被狠狠揪住。
嘴角勾起的笑還是那麼好看,即便充滿了危險意味,也還是如同奪目的火焰,引誘無知的飛蛾一陣陣奔赴毀滅。
指腹重重揉開唇角結痂的細小傷口,鮮血溢出,唐修齊的語氣輕柔似刀,輕易就割穿皮肉:「那你要好好表現才行啊~」
紅眸垂下,不忍再對視。
「看著我。」
語氣疏離而冷漠。
第185章 執炬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