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山渾身一顫,不說話了。
我滿意了:「傳朕令,若惠陽朔此行大捷,朕重重有賞。另,御史大夫已然年老,朕特賜他黃金千兩,許他告老還鄉。」
「......遵旨。」
李玉山領命,正準備離開時,我又叫住了他:
「李愛卿,此次永州水患,你覺得,是天災......還是人禍?」
李玉山又朝我一拜:「臣,不敢妄言。」
我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便擺了擺手:「告訴惠陽朔,永州在,命就在。」
「微臣領命。」
「另外,御史大夫如今空缺,它是你的了。」
李玉山走後,我便進了內殿。
父皇自己走了,到死卻還給我留了一個爛攤子。
國家興衰,百姓安危,都繫於我一人之手。
大胤自父皇建國,如今不過二十載,朕算得上始君。
只是父皇太過有帝王之才,人有了長處便會有短處,父皇的短板便是太過信任女人,誤以為他的女人們都會替他好好教養兒子,給他孕育出下一個治世明君。
無奈他的女人們常年不見征戰夫君,早已惦記著這越來越大的江山,暗地裡也只會讓兒子們快些拿下那帝王的寶座。
於是自相殘殺,殺到最後,不想活的活了,想活的都死了。
白干。
留我一人守著江山,像是如今母親在皇陵守著父皇一般。
除了死人,活人皆如願以償,還道我才是最後的贏家,殊不知無人在意我的意願。
百年後,若大胤還在,朕便會名留青史,受後世子孫敬拜,尊稱一個二世祖;若是江山到了我這兒便斷了,那我和父皇便是謀亂的罪臣,罄竹難書。
永州太關鍵了,前朝餘孽猶存,說是天災,那就是扯淡。
我只能時刻保持清醒,才能確保大胤百廢俱興,繁榮昌盛。
縱然我再如何想撂挑子不干,無奈我姓蕭,是百姓擁立的新朝之主,也是父皇最後一個兒子。
我招來內侍,低聲吩咐:「傳旨給監察御史,令其在永州設立臨時御史台,嚴查永州名目,命人在掖京設立捐助司,號召百官和那些富商,捐得越多越好,以援助永州災民。」
內侍領命離去,我又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殿內,才發覺顧行秋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永州叛亂,定是前朝餘孽所為。」見我看過來,他移開眼,淡淡道。
我置之一笑:「先不說這個,你不想殺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