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我當初錯了?」我看向顧行秋。
這人嘆了口氣,只輕輕將我扶躺下,覆上了柔軟的錦被。
隨後他起身吹滅了蠟燭,寢宮內頓時陷入了黑暗中,然而月光如水,透過月影紗灑進來,平添了一抹銀白。
我側身望去,只見顧行秋寬衣解帶,身影在月色下愈發顯得高大而神秘。
他輕手輕腳地躺到我的身側,小心翼翼。
「臣只是不忍陛下煩憂。」 他說。
「嗯。」我輕聲應道,閉上了眼睛。
我感覺到他伸出手臂,輕輕地環在我腰際,我身子一僵,還是有幾分不習慣起來。
夜深了,宮殿寂靜得只有我們二人的呼吸聲和遠處守夜士兵的巡邏聲。
顧行秋的手臂仍緊緊地環繞著我,仿佛是唯一堅固的屏障,要將我護在他的懷裡。
「顧行秋。」我輕聲喚他,感覺聲音在寧靜的夜裡顯得有些空曠。
「嗯,我在。」他的聲音低沉而安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滿足笑意。
我突然轉過身,面對著他,月光下可以隱約看見他的輪廓。
「我總覺得在做夢。」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放鬆,手掌開始輕柔地撫摸我的背,緩緩地說道:「那臣便也入了陛下的夢境了。」
我心下糾結片刻,還是狠下心來問:「你......如今如何看待皇兄?」
他沒有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我。
半晌後他答: 「前太子......有經世之能,然命途多舛。」
外面的風聲似乎都遠去了,我只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我側身躺著,不知怎麼的眼前突然有些模糊起來。
許久,我感覺到身後那人傾身過來,在我的發間輕輕落下一個吻。
「睡吧,陛下。」他低語道。
我沒有回應,只閉上了眼睛。
我總擔心我一醒來,身後這人便會如同樓台泡影一般消逝,只留下我一心惘然,便總也不放心睡去。
細細想來這是我與顧行秋同床共枕的第四回。
前兩次純屬欲妄使然,第三次卻是在邊關,他主動投誠。
只是那次卻也不像今夜這般相擁而眠,當時他忽然表現的很正人君子。
儘管這人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從城樓上一路抱到了營帳,卻也僅限於此,之後便在我榻旁打了地鋪,只是不知為何,第二日醒過來,便見這人卻睡在了我身側,只是離我八丈子遠。
也許今夜總要特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