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竟還一直執著於生擒徐建元。
想必晏修是對我的貪生怕死不夠了解。
自古帝王,京城不可失守無兵,朕尤甚,汴京別的沒有,兵馬是出了名的多。
只是究竟有多少,徐建元等卻不可能知道,又想著祁子安當時必然已經拿下了我,便又給叛軍增了一重保障,便一舉入京。
只是當初他攻上汴京時,為了避免惹人注意,將近二十萬兵馬零零總總分成了近百批,從各地趕來,想在汴京匯合。
可皆被護御司尋得蹤跡,多地並發,一網打盡,跟隨徐建元的主力不過五六萬人。
當初和顧行秋將計就計誘敵時,薛奇正遵我密令,派出的兵馬幾乎是徐建元的兩倍有餘。
更何況是在我的汴京,他徐建元再有才能,再如何武勇,在一波接一波的人海戰術之下,也難以以寡敵眾。
各路的援軍又皆被我搗了窩子,最後自然敗局已定,束手就擒。
只是晏修似乎對天子不甚信任,竟覺得我會像他一樣,抓不住徐建元。
「昔日陛下與臣將計就計,誘擒了徐建元和越辰逸等人,晏將軍可是還不知道?」
顧行秋偏頭過來,想必也看見了信上的話。
「沒辦法,」 我攤手一笑,「晏將軍總覺得朕不行。」
只是李玉山實在冤枉,徒弟偷了東西,賴在了師父頭上,剛巧得了假消息進宮救駕,便平白背了這個罵名。
不過也怪他,對越辰逸實在信任,才讓人鑽了空子,有可乘之機。
我倒是從沒擔心過他會叛國,我策反的水平可比徐建元高的多。
更何況......我還是作弊了的,這李玉山和我師父,乃是至交好友。
從祁子安給師父下毒那一刻起,李玉山便決計不可能再為大周效力。
昔日我握著匕首,親手刺進師父血肉那一刻,我與祁子安,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
第三日的早上,旭日東升,微風輕拂,早間剛下一場春雨,宮裡的檐角上還掛著露珠。
快要午時了。
小覃子匆匆而至,臉上帶著幾分焦急:「陛下,越大人求見。」
我微微點頭,示意他帶越辰逸進來。
不一會兒,越辰逸進來,他身著一襲布衣,面容憔悴,眼中卻帶著幾分恍然。
他進來後,也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開口:「陛下,臣......」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我便打斷了他:
「今日是李玉山行刑的日子,想必此時已到了刑場,愛卿不去看看麼?」 我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戲謔。
越辰逸面色一僵,難掩慌亂。
他支支吾吾道:「臣、臣與李大人......」
我靜靜地看著他,半晌一笑,道:
「都下朝了,愛卿來找朕,可是有事要說?」
越辰逸正了正顏色,深吸一口氣,拜道:「臣特來向陛下......」
「罷了,」我擺擺手,「朕只問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