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弦緊繃,一時竟有些頭暈目眩起來,又聽見旁邊一人道:「西域?」
「沒錯。」崔老在一旁點頭,「草民無能。」
我紅著眼眶回頭,見赫胥嬴抱手站在一旁,無力道:「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來的?」
「我可一直在這。」他挑眉,「難不成方才你眼裡就只有你的帝君,一點兒看不見我麼?」
我垂下頭去,看著越來越虛弱、近乎昏厥的顧行秋,斂眸壓下心中暴戾。
「我先說好,這可不怪我。」赫胥嬴似乎覺察到什麼,攤手道,「可不是我派的刺客。」
「你方才說西域,」我沉聲道,「你有法子?」
「沒辦法,樹敵頗多,說來也巧了,要說這西域的毒,只怕西域人都沒我這巫醫了解。」
那就是可解!
我猛地抬眼抬眼看他:「此話當真?」
「騙你不成?」
赫胥嬴挑了挑眉,一臉的不在乎,「我騙你有什麼好處?總歸他顧行秋讓我那巫醫來救人,兜兜轉轉卻救了他,還真不差。」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行秋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顯然正在極力忍受著劇痛,此刻已經沒了意識。
這毒當真發作的很快,縱使服了抑制的丹藥,竟也如此烈毒。
我一時有些恍惚,顧行秋習武多年,那一劍......本是不打緊的,若是有毒,聖手醫術無雙,自然不怕。
是故我從未想到如此嚴重,心窒之下又聞有解,恍若久旱逢甘霖,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快傳巫醫。務必要救下帝君。」
赫胥嬴輕嘆一聲:「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殺死情敵的機會?」
這下無人敢說話了,均噤若寒蟬,宮婢發著抖埋首匍匐在地。
「是撿到了一次活著回北狄的機會。」良久,我抬眸看他,開口道。
「說不準。」赫胥嬴湊近了些,輕聲道。
周圍人默默退開些許,我聽見他繼續道:「你真這麼喜歡他,當初怎麼又刻意隱瞞此事?」
「再說,聽聞陛下大婚時,似乎也並不痛快啊。」
我心下掀起巨浪,面上不露聲色道:「哦?你莫不是那夜守在我床前?」
那夜的事,知道的人,分明都被滅了口,他又是從何得知的?莫非......
「倒也不是,不過還真希望。」赫胥嬴笑嘻嘻地,「趁著你相好的昏迷,和我一睡可好?先說好,我得在上,保准讓你......」
眼見從他嘴裡套不出其他話來,我乾脆冷笑道:「活夠了便直說。」
赫胥嬴面色一僵,站直了些許,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