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魚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海底宮殿裡,他身邊站著一個金色長髮模樣俊美的Omega,見他醒了半跪在地上,尊敬地向他問候:「遠古之神,我是您忠誠的奴僕,海穆爾。」
他呆呆地看著這種水藍色的貝殼宮殿,躺在鋪滿柔軟海草的睡床上,忽然緊張地坐起身問道:「咕嚕嚕呢?」
海穆爾神色一變,猶疑地說道:「小殿下一直哭鬧,您又在沉睡,我已經派了海馬Omega去照顧,但……」
顧澤魚連忙翻身下床,急急地往外走,又想起來對這個地方一點都不熟悉,折返回來鼓起勇氣抓住海穆爾的胳膊,央求道:「帶我去看咕嚕嚕,你們把他關在哪兒了,陸郁年知道會生氣的。」
海穆爾察覺到顧澤魚的神態有異,權衡之下吩咐下屬把孩子帶到主殿。顧澤魚哪裡還顧得上自己不會抱孩子,撲過去抱起咕嚕嚕,釋放著微弱的安撫信息素,見孩子久哭不停也急得開始掉眼淚。
海穆爾心中大為震撼,面上卻一派平靜,叫來下屬吩咐幾句,又把海王美人魚alpha從貝殼牢籠裡帶了過來。
海嶼進來時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喊著:「海穆爾,你這個混蛋,不尊老愛幼的傢伙,橫刀奪愛喪盡天良,你有種別關著我,讓我和你在裴醫生面前公平競爭。」
等進來看到手忙腳亂的顧澤魚和嗷嗷待哺的小寶寶,海嶼也顧不得和侄子之間的新仇舊恨,慌得沒注意嚷嚷著:「怎麼了,你怎麼把陸郁年的老公孩子抓來了?那他還不得血洗海族,趕緊給人還回去啊。」
海穆爾沒法給他解釋顧澤魚是如何劈海踏浪而來,更沒法解釋為何對眼前這個哭個不停的alpha臣服。他隨手招來伺候小殿下的海馬Omega,耐著性子地在一片哭聲中問:「怎麼哭這麼久。」
海馬Omega性子溫順,所有海族的後代都喜歡被他哺育,這還是頭一回有他哄不住的嬰兒。他看著寶寶在alpha父親懷裡委屈地打著哭嗝,小臉耷拉著抽抽搭搭一直掉眼淚,心疼地說:「應該該吃奶了,這孩子太認人了,我們給的奶他都不肯喝,脾氣犟著呢。」
顧澤魚聽罷,抱著孩子就往外沖,海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聲問道:「你去哪兒?」
「找陸郁年啊,咕嚕嚕餓了。」顧澤魚完全忘了他昨日才傷心的要走,不過是睡了一覺,傷心失望的情緒已經消耗殆盡。「我不跟他吵架了,寶寶這么小,怎麼能離開爸爸呢?」
「那你也太沒出息了,你離家出走還不到半天,更何況你現在回去也來不及啊,這裡離陸郁年的軍營十萬八千里。」海嶼看了一眼在顧澤魚懷中哭聲漸小的寶寶,拍了拍頭說:「大哥既然來海族投奔我,那我肯定會照顧你和小侄子的。你先哄著他喝奶,這哭得都沒勁兒了。」
顧澤魚接過奶瓶學著beta的樣子把孩子橫抱,寶寶哼哼唧唧了幾聲,終於還是含住了奶嘴吞了幾口。但許是發現奶的味道不對,又嫌棄地吐了出來,憋著嘴巴嚶嚶地睡著了。
到第二次餵奶的時間,咕嚕嚕依舊吃的極少,顧澤魚急得沒辦法,不得不喚醒因神力消散而陷入休眠的鯤。鯤睡了半日,神識恢復了少許,見顧澤魚抱著孩子坐在礁石上哭,湛藍色的眸子散著冰冷的光芒,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