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咳了聲,硬著頭皮看向謝衡之。
「你今日不出去了?」
「嗯。」
說這話時,兩人已經踏進了寢居。
謝衡之隨手解開大氅,脫了外衫,裡衣肩頭滲出一片紅暈血跡。
大概是路途顛簸所致。
亦泠見狀,耳根子又紅了一陣,不敢再往謝衡之那邊看。
等她磨磨蹭蹭好一會兒,終於想到點兒說辭打破沉默時,卻見謝衡之已經去了床上。
「我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情緒,但亦泠卻聽出一股逐客令的味道。
她默了默,終是沒作聲,安靜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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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居里不招人待見,總不能待在外頭。
於是亦泠自個兒去了東廂房裡,至少暖和。
過一會兒,曹嬤嬤也拎著一壺薑茶進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給亦泠倒了一杯,不動聲色地打量亦泠的神情。
先前兩人剛回府的時候曹嬤嬤便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如今謝衡之大白天地睡下了,平時更為懶惰的亦泠卻來了東廂房,這更是不合理。
只琢磨片刻,曹嬤嬤就問道:「夫人和大人在水澤峰鬧不愉快了?」
如此明顯嗎?
亦泠立刻否認:「沒有啊,好好地有什麼不愉快。」
「噢……」
曹嬤嬤又往寢居的方向望了一眼,不再多話。
倒是亦泠看了眼桌上熱騰騰的薑茶,想讓曹嬤嬤給謝衡之也送一壺過去。
話已經到了嘴邊,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他那冷冰冰的模樣,遂又作罷。
於是亦泠就這麼無所事事地在東廂房待了好一會兒。
她頻頻看向窗外,不明白為何已是嚴冬了,時間還過得這麼慢,天色總不暗下來。
曹嬤嬤讓她去院子裡走走,亦泠也提不起勁兒。
這麼冷的天兒出去挨什麼凍。
心裡鬱郁不得勁,亦泠又忍不住開始找點話說轉移注意。
「錦葵呢?怎麼買個金錢酥也這麼久。」
話語剛落,錦葵便推門進來了。
她聽見了亦泠的不滿,連忙解釋道:「奴婢在路上遇見了章太醫,便同他一起回來的。」
說完她指了指外面,「夫人,可要章太醫現在給您看診?」
「原來是章太醫來了。」
亦泠連忙理理衣襟,「快請進來。」
章太醫乃太醫院楨幹,因此次亦泠在西山落了水,太子特令他每日前來給謝府看診,是以亦泠對他格外尊敬。
把人請進來後,又趕緊讓曹嬤嬤去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