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說曹操曹操到!」
亦泠順著她的目光扭過頭,一看便瞥見了鋪滿雪的長堤上,謝衡之正闊步而來。
厚重的大氅罩在他身上絲毫不顯臃腫,反倒如雪中松柏,清瘦而挺拔。
亦泠看著他的身影出了片刻的神,眨眼間,人已經站在了階下。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謝衡之先看了亦泠,隨即才朝沈舒方躬身行了一禮。
就在兩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亦泠心頭猛然跳了下,連忙轉過頭,不再看他。
他是有千里耳麼?
怎么正在說他他就來東宮了。
剛這麼想著,沈舒方便問出了口。
「謝大人不必多禮。」她笑吟吟地說,「謝大人過來是所為何事?」
雪後的天不怎麼颳風,亭子附近也人煙罕至,空寂靜穆。
是以謝衡之的聲音便格外清晰。
「天色不早了,臣順路接亦泠回家。」
聽到這句話,亦泠那股不祥的預感又來了。
果然,下一刻,端莊的沈舒方便悄悄伸手扯了扯亦泠的袖子。
明明什麼都沒說,可這個小動作反而讓亦泠越發難為情,生怕被謝衡之看見,明白她們兩個在表達什麼。
於是亦泠便不著痕跡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
手裡一空,沈舒方瞥了臉頰漲紅的亦泠一眼,忽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對謝衡之說道:「謝大人進來說話吧。」
亦泠:「?」
等等,讓他進來做什麼?
謝衡之也有同樣的疑惑。
不過他抬頭看了眼坐在亭子裡的兩個女人,倒沒多問,踏上台階走了進來。
「娘娘有事要吩咐?」
「倒也沒什麼要吩咐的。」沈舒方說,「只是本宮方才與你夫人閒聊,本宮說大人你此番力挽狂瀾,耗費如此多的心力解局,都是因為你對她用情至深,是這樣的嗎?」
亦泠:「…………」
早知道她剛剛就該繼續講曹嬤嬤家的二伯是如何教會看門狗晾曬衣服的故事也不該讓沈舒方開口!
事到如今,亦泠只好出來打太極:「當然是為了顧全大局,畢竟——」
沈舒方:「你閉嘴。」
隨後伸出纖長的食指點了點謝衡之,「你來親口告訴她,是不是這樣?」
謝衡之:「……」
見謝衡之不出聲,沈舒方真是著急。
她自己可以姻緣不順,但她見不得別人明明兩情相悅卻要因為不把話說明白而耽誤了美好姻緣!
「謝大人你說話呀,是不是本宮說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