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破廟那一夜,時至今日,亦泠從未有過離開上京的念頭。
經由亦昀提出來,亦泠想也不想就搖了頭。
「不行,我不能走。」她說,「謝衡之還沒醒,我不能走。」
其實那一夜的情況,亦昀至今不明。
辛少彥沒死,他的姐姐也沒死,辛少彥還以他的性命要挾姐姐殺了謝衡之……
可是不管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他眼下只關心亦泠的安危。
「等他醒了你就危險了!」
亦昀說,「是你捅了他一刀,他若是醒了過來,會放過你嗎?!」
和亦昀同時響起的還有錦葵的催促聲。
「夫人?刀雨姑娘好像在找您!」
亦泠抬起眼,看向焦急的亦昀。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解釋,只是告訴他:「我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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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這條巷子,亦泠便遇上了刀雨。
「你找我有事?」
刀雨打量了她一眼,確定沒什麼事,才說道:「最近太動盪了,奴婢見您沒跟著老夫人回來,所以擔心您的安危。」
「我沒事。」亦泠說,「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說罷便往謝府走去。
刀雨側頭往巷子看了一眼,沒再多說,跟到了亦泠身後。
待進了謝府,往林楓院走去,刀雨有事離開,亦泠才鬆了口氣。
春日裡的夜幕來得晚些,酉時將過,天邊還有隱秘的餘暉光亮。
亦泠的腳步越發慢,跨過了那道月洞門,寢居里亮著的燈光映入她眼帘時,耳邊又迴蕩起了亦昀的話。
其實他說得對。
無論謝衡之能否醒來,亦泠的處境都不能再留在上京了。
即便如此,亦泠混沌一片的心里還是有一道清晰的聲音——
謝衡之還沒醒,她絕不能走。
寢居外依然候著大夫,守著門的奴僕也比往常多。
亦泠望著那間屋子,許久未動。
奴僕們見狀,面面相覷,也不知這夫人是進還是不進。
過了會兒,亦泠還是轉開頭,朝東廂房走去。
這時,靜謐的寢居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婢女跑了出來,著急地喊道:「大夫!大夫!」
這些日子,所有人都習慣了謝府的沉寂。
突然響起這樣焦急的聲音,亦泠的心忽然重重地往下墜著。
卻聽婢女下一句是——
「大人的手指方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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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夜深人靜之時,寢居的門被輕輕推開。
大夫說謝衡之雖然還沒徹底醒過來,但心脈氣息乃至體溫都已有了復甦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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