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 星流並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遭到了diss,他將撕開的鱷魚放在白典面前。
「這種程度可以了麼?」
白典連連點頭。他從星流的手中接過鱷魚, 開始認真拆分,後續過程也算順利。
趁著他料理鱷魚的時候, 星流和夏夷光又做了點兒其他工作——用竹竿和棕櫚樹編出了庇護所的大門。並在面朝湖水的方向豎起一堵低矮的竹牆。
0點過後,冷感越來越明顯,就算是不停勞動汗流浹背的人也能感覺到體溫正在不斷流失。更糟糕的是,山頂起了大風,將室外的篝火吹得左右搖擺,竹林發出海洋般的波濤聲。
白典放下手裡的鱷魚肉,警覺地抬頭看了一會兒天空,忽然衝著另兩個人大聲喊叫。
——「收柴!要下雨了!」
話音剛落,星流與夏夷光立刻丟下了手頭的工具,抱起積攢的乾柴、竹片和枯葉就往庇護所下方的空間塞,跟發了瘋不要命似地一趟又一趟。
白典也沒閒著,他抄起竹竿,撥開了已經接近熄滅的篝火。
灰燼之中隱約露出了他捏的陶罐。高溫尚未退去,罐體微紅。
鍛造金屬需要淬火,高溫的陶器卻最忌遇水。這時如果一場大雨來襲,尚未降溫冷卻的陶器極有可能會因為冷熱不均而開裂,那就等於徹底前功盡棄。
……不止如此,現在移動陶器也是有風險的。如果裂開了就真的只能從瓦罐淪為飯瓢了。
怎麼辦?
白典跑向庇護所,摘下夏夷光剛剛掛上去的門帘,攏成圓錐形罩在灰燼上。然後一邊祈禱雨水來得再晚一些,一邊跑去幫忙星流和夏夷光的工作。
山頂的風一陣緊過一陣,湖面從最初的微微發皺很快捲起了千朵波瀾。收拾好柴火和部分必要工具之後,三個人又緊急在尚未乾透的泥屋頂上加鋪了一層芭蕉葉,用竹片牢牢釘住。
就在釘竹片的時候,雨點「啪嗒」一聲落在了白典的面前。
「真下雨了……」
衛長庚俯身向前,右手下意識地揉捏著嘴唇:「還真被這個小子說中了。」
「的確是加分項。」
陶月江也表示滿意:「……就是不知道那個陶罐怎麼樣了。」
其實早在發現雨點的一瞬間,白典就扭頭沖回了灰堆旁。他隔著門帘將陶罐一把抱起,轉身跑回庇護所,將罐子放在了地板上。
夏夷光和星流也進了屋,三個人圍著陶罐坐下,安靜得就像雙色球開獎現場。
門帘沒有發出呲呲的燒灼聲,也沒有明顯的焦糊味,這說明陶罐的溫度已經降低了許多。白典默默祈禱著,小心翼翼地拿下了門帘。
——陶罐好端端地就在那裡,雖然外形不太耐看,但的的確確是個囫圇貨。
「可以。」星流表示肯定:「以前玩過?」
「以前在麵食店打過工。」
白典實話實說:「和面還是挺有心得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門帘展開攤平,準備檢查一下重新掛回大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