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迷霧散去,誰知棋子與棋手,又有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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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還是希望,您能仔細考慮一下與我們的合作。」
包廂內,一個頭戴帷帽的人語氣沉沉。若滕家的人在場,應該不難認出,這位就是被滕溪引為坐上賓的幕僚何越。
李玠沒說話。自太后薨逝,以禮下葬,輟朝五日,舉國上下服喪十天。
這段時間裡暫且無事,李玠心中鬱結。此時順國公府竟遞了帖子,說要與他一見。
他雖不解其意,但礙於禮節不好拒絕,依然來了,就當走個過場。
李玠道: 「本宮與滕家素無交往,為什麼要和你們合作?」
何越微笑: 「晉王殿下被找回來,頗得聖心,您難道不會感到威脅麼?」
李玠心中咯噔一下,但仍然皺眉: 「同他有什麼關係?再怎麼得聖心,也只是個瞎子。本宮若將什麼都視作威脅,未免太脆弱了些。」
「晉王是瞎子,」何越道, 「時季之可不是瞎子。晉王背靠時家,若有心爭奪那個位子,您能說,他不是一大威脅嗎?」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李玠一時無話,被繞了進去。
不錯,時家接連被削權,早就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泥人尚有幾分火氣,何況時季之本來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若把人逼急了,把晉王拱上皇位當傀儡,自己攝政,也不是沒有可能。
晉王與時家本就是一體的。自己不能單看晉王瞎,就覺得,他沒有任何威脅。
單靠時季之,可能不足為懼。單靠晉王,一個瞎子,就算工於心計又能如何。但如果二者放到一起看,借時家的勢力,晉王的謀略,天下不是沒有可能落到他們手中。
而且,父皇近些日子,尤其寵愛晉王。
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李玠就算心有不忿,可晉王到底還是個瞎子,他也沒往深層想。
但父皇的心思一向捉摸不透,萬一真的……
何越像是看透他在想什麼,驀地笑了: 「殿下不會以為,晉王真是所謂的『小皇叔』吧。」
李玠強裝淡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何越帷帽下的眼睛將李玠看了個遍, 「殿下何不想想,先皇后是什麼時候進宮的,晉王又是何時出生的?」
李玠心頭一驚。
好端端的,說這個幹什麼……
他穿越來的時候,是天啟三十六年。
李玠想起了一件往事。穿越來的時候,那時的皇帝還不是皇帝,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