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太陽穴突突地跳。
誠如李洵所言,他確實沒查出來販賣五石散的盈利去哪了。
而且,若真的有人與李洵勾結,京中勢力盤根錯雜,根本無從下手。
怕是要出大亂子。
李洵留在京中, 估計也是要噁心他一把。
自己這弟弟他是知道的。野心勃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 若真坐了皇位,說句生靈塗炭都算輕的。
林貴妃在先帝晚年惑亂朝綱,吹了不少枕頭風。饒是承元帝,也不得不承認,先帝偏愛李洵尤甚。
至於阿鳴……作為名義上的老來子,估計先帝對其血統也有所懷疑。所謂最愛,不過面子功夫。
李公公遲疑著同他耳語: 「……陛下,親衛們捉拿燕王時,燕王正在太子別院內。」
承元帝頭更疼了。
李洵偏偏還要朝他身上扎刀子: 「皇兄,我記得父皇在時,對你真是愧疚非常啊。」
這話點到為止,承元帝卻聽明白了。
這是在點他被父皇搶老婆的事兒呢。一說起這個,承元帝忍不住想到時鳴那張酷似摯愛的臉,面上不顯,心內一陣陣抽痛,無言良久。
李洵又說: 「皇兄,這次,你會處死我的吧。」
頭疼完了,承元帝很快思考出對策,冷笑: 「自然。傳令下去,罪人李洵,即刻凌遲。」
李洵被侍衛圍著,聽到這個判決,非但沒有絲毫懼色,還鄭重其事地行了個跪拜大禮,坦然道: 「臣弟接旨。」
李洵一個人好殺,留下的爛攤子卻不好收拾。承元帝差太監磨了墨,提筆下旨: 「滕家私藏要犯,瞞而不報。然順國公滕溪勞苦功高,今……」
李公公適時提醒: 「如今,滕大人已八十有九。」
這個年紀,要是判得重了,保不齊又要留下什麼苛待老臣的罵名。
承元帝嘆氣: 「責令他致仕罷。滕家其餘成年男子,一律流放,女子充為官妓。流放到……」
頓了頓,承元帝在南北之間做出決定: 「……流放嶺南。」
此令下完,承元帝想起那個某個在禁娛期大行□□之事的滕野,腦子又開始疼: 「好端端的探花,品行竟如此卑劣,想來是朕看走眼了。」
李公公恭謹垂首,道: 「陛下何必妄自菲薄。與滕二公子同年的小江大人,不是德才兼備麼?」
說起江行,承元帝臉色稍霽,目露讚賞: 「他倒是不錯,這事兒也有他一份功勞。說起來,朕當年本想點他為探花,只是光憑一張臉就要讓人矮了名次,總歸不好。滕野雖學識差了點兒,倒也稱得上儀表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