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喉嚨還越來越乾燥了,蘭笙一時也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咽了咽喉結,抱著書包感受心臟在胸腔里劇烈的跳動,一陣心慌反胃。
「謝逢歌,我想睡會兒,待會兒下課你叫叫我。」
和剛剛小聲玩笑的聲量比起來,他現在的聲音更加虛弱了幾個度,蚊吶似的。
這聲音聽得謝逢歌眉頭微壓,立即垂眸去看身邊人的狀態。
蘭笙現在難受得厲害,皺著眉,似乎是注意到同桌的目光,張嘴想跟謝逢歌說點什麼。
但開口前,他頭頂恍然傳來一道好聽到過分的嗓音:「是不是低血糖?」
蘭笙被蘇得耳根子一軟,過了好半晌才回味過來謝逢歌說了什麼。
可能真的是低血糖,蘭笙模糊地想,以前低血糖的時候就這樣渾身無力。
「嗯……好像是。」說話時,少年人的聲音都輕輕打了個抖。
低血糖是他小時候帶出來的毛病,他一向吃得少,嚴重的時候還一度營養不良過,高中讀書時操場上昏倒過兩次,後來蘭笙才學會的隨聲帶棒棒糖。
但是今早他沒吃早飯,在加上晚上熬夜太狠,估計低血糖就這麼又犯上來了。
但他出來得急,身上沒帶棒棒糖,以前吃口糖就沒事了。
迷迷濛蒙間,蘭笙吟了句:「……赫蒙洛夫?」
他做夢都覺得謝逢歌來演赫蒙洛夫是最好不過。
但說完,蘭笙又沒有再多的精力說點別的什麼了,渾身都軟得厲害。
這會兒出了點汗,又是九月中的天,算不得暖和,被風一吹,蘭笙就覺得冷。
他還是有些懨懨地下巴抵在書包上閉眼休息,不知怎麼,眼皮透過的光驟然一暗,謝逢歌靠到他身邊,氣息淡淡的,一股檸檬薄荷的清香。
那嗓音又低低道:「蘭笙,張嘴。」
莫名透著股安慰。
蘭笙又困又暈,謝逢歌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想也沒想順著人張開嘴,下一秒,舌尖就觸到一抹溫軟。
還不等蘭笙回味過來這是什麼,那抹溫軟一觸即離,馬上換成甜絲絲的滋味兒遁入口腔。
他勉強撐開一隻眼皮,這才發現謝逢歌是往他嘴裡餵了顆糖,還周全地在前面擋了個平板電腦,不至於讓老師看見這些小動作。
蘭笙腦子混沌得很,咂摸著嘴裡的糖味,就覺得旁邊的人挪遠了,暈乎乎張開眼睛找,發現謝逢歌是站起來關了旁邊的窗戶。
兩秒後,那絲溫暖的人氣又重新靠著坐過來。
蘭笙心下一松,抖得也沒那麼厲害了。
「睡吧,待會兒下課我叫你。」謝逢歌緩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