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桑凝扯了扯嘴角,嫌棄道,「您老先生丟人不是第一次了,要麼你玩錘子,要麼錘子玩你。」
桑友明沒跟上桑凝的思路,愣了愣:「錘子怎麼玩我啊?」
「一錘爆頭你聽過嗎?」桑凝說完後故留懸念般頓了頓,然後冷冷一笑道,
「要麼你今天把這破木胚子給我鑿開,要麼今天我用錘子把你這破酒罈腦子鑿開,你自己選一個吧。」
桑友明:「……」
萬萬沒想到,桑凝的暴力催學還是來到了他頭上。
老桑家的人,那是一個也逃不掉。
桑友明把自己代入成被地主壓榨的可憐長工,把桑凝代入成那壓榨長工的可恨地主。
接著抽了抽鼻子,癟著嘴,滿眼含怨地埋頭下去,開始慢慢回憶曾經做木雕時的手感。
有了代入感後,動力果然變足很多,要麼是木胚子挨鑿,要麼是他的腦袋挨鑿,桑友明果斷選擇了前者。
一開始,他的手法還很生疏,好幾次鑿子都被錘子一敲移了位。
桑凝看得眼皮突突直跳,感覺他爹很不靠譜,別沒擺對位置,一錘子下去把他的手也給敲廢了。
等鑿子移位了幾次,桑友明終於慢慢找到了點感覺,能在木胚子上鑿起一塊薄而均勻的木片。
他的手法看起來很是雜亂無章,可神奇的是,在一塊又一塊木片被鑿起後,木胚子竟然隱隱約約有了點規整的形狀。
陳阿公正在游來游去觀看參賽選手們的手藝,恰好這時走到了桑友明這裡。
他對桑友明不抱希望,只是給桑凝面子才讓他參賽的。
是以,看也不看他,就往下一個人那裡走去。
結果就在抬腳那刻,餘光突然瞥到了桑友明的手法,他心一驚,忙收回腳步,扭頭細細看去。
桑友明現在正在使用的這個手法,居然和他年輕時自創的手法一模一樣!
「你這個手法從哪裡學來的?」陳阿公當即抬手制止桑友明的動作,驚訝問道。
桑友明先是一懵,然後一臉疑惑又理所當然的樣子回道:「不就隨便鑿鑿嗎?這還需要特意學嗎?」
他這語氣就像是學渣問學霸考試怎麼考滿分,學霸輕飄飄回一句不就隨便學學就可以考滿分一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時,對話結束後,學渣和學霸間必定有個人要受到成噸的傷害,毫無疑問,被傷害到的一定是學渣。
看著陳阿公捂著胸口,一時有些無言的模樣,桑凝想,陳阿公大概就是被傷到的那個學渣。
好在學渣阿公的自我調節能力夠強,深吸一口氣,在確保自己已經能平和與人交流後,這才慢悠悠開口夸道:
「你這小老弟比我厲害得多,我年輕時候鑽研了好幾年的手法,還不如你隨便鑿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