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裴良玉應了一聲,又有些恍然,「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福盈福瑜都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嘆,倒是齊瑄立刻想到了舊時裴良玉在宮中,他們一道折梅的事:「轉眼就要一年了。」
宮人捧了五熟釜進門,按著四人坐的方位,將各人愛吃的口味調整了一番。
福盈福瑜與齊瑄味道相似,都愛羊湯本味之鮮,只放了蔥姜去腥,唯有裴良玉這邊的,額外放了些花椒、食茱萸,添了幾分辣。
羊肉只在各人口味的格子中放,中間那個,便煮了從齊瑄熱泉莊子上送來的蔬菜。
冬日少見綠葉,便是最不愛吃蔬菜的福瑜,也用了一些。
冬至過後不幾日,便是二皇子大婚,皇后不肯親至,德妃去不得,裴良玉作為太子妃,便成了皇家出席身份最高的女眷。
好在德妃娘家防著她,只請她高坐其上,並不肯叫她沾手二皇子府中事務。一日下來,她甚至還及不上在皇后宮中理事的疲累。
不知是偶然,還是有意。就在二皇子娶婦的次日,皇帝終於在空缺的戶部郎中上補了人。
「皇上點了我爹做戶部郎中?」
裴良玉在聽到李夫人說了時機未到,又提起戶部郎中之事後,心裡便有了幾分猜測。如今齊瑄命人帶來的消息,也只是將猜測化作了現實。她面上的驚訝,其實更多的還是因著這個日子。
「我知道了,你去吧,」裴良玉揮退了宮人,步輿又繼續往鳳儀宮去。
若說先前,那個安字因戶部郎中之死,代表不了什麼。那今日二皇子大婚,娶了安國公外孫女的頭一日,皇帝就讓她爹入朝做官,其實已算得上是另一種方式的證實。
裴良玉才進鳳儀宮,就看見了皇后面上的笑意。
「母后可是有什麼喜事?」
「是本宮的喜事,也是你的喜事,」皇后笑道,「你爹入朝之事,你可知道了?」
「早先聽了兩句。」
「倒是本宮遲了一步,」皇后面上笑意不減,只同裴良玉道,「戶部郎中事務雖繁雜了些,但上頭的姜侍郎,卻已經老了,頂多明年,便要致仕,皇上是看重親家呢。」
「竟是這樣,」裴良玉笑著同皇后道謝,「若不是母后告知,兒臣竟全然不知父皇心意。」
「到底是親家公才華出眾,不然,皇上也不敢用,」皇后頓了頓,又笑起來,「只是這日子,的確巧得不像樣。」
裴良玉聞言,只當沒明白皇后的意思:「今兒原該是二弟妹進宮拜見的好日子,可不能搶了她的風頭,母后,兒臣可要將禮再加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