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幾乎是從牙縫裡逼出幾個字:「孤知道了。」
柳承徽算是鬆了口氣,齊瑄卻再也忍不住,一陣風似的從她面前經過,直接出了門。
姜斤斤趕忙跟上去,跟在齊瑄身後,不敢說一句話。
齊瑄匆匆在雪地里走了一陣,才覺得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些。
「姜斤斤你說,除了不愛她,太子妃該有的尊榮都給了,母后那邊,孤也替她擔著,孤待惠寧,難道還不夠?」
「三個月,從清正殿偷走孤鎖起來的畫,教出一個柳氏。」
「孤真想問問陳家,兒子個頂個教得好,怎麼這麼聰明敏銳一個女兒,竟被女訓女戒,三從四德給洗淨了腦子?」
「她倒是想成全自己的賢名,可這賢惠,真叫人噁心。」
姜斤斤見齊瑄氣得臉色都變了,忙道:「此事是奴婢之過,有人潛入清正殿偷走了殿下的畫,奴婢都沒發現,實在罪該萬死!」
「的確是你之過,」齊瑄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孤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好好給孤查,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從清正殿偷東西。這只是偷走一張畫,可往常沒被燒掉的東西,又被偷了多少?」
「若是查不出來,」齊瑄面上閃過一絲狠厲,「就都處置了,正好將殿中上下都換一遍。」
「奴婢遵令!」
姜斤斤得了命令,就沒再跟著往長平院去,而是直接回了清正殿。他還得好好查一查,清正殿中,可還有沒有再丟其他東西。
齊瑄再外頭站了一會兒,等心頭的火氣都藏進心裡,面上再瞧不出來了,方才動了動僵硬的手腳,往長平院而去。
「太子殿下回來了。」
裴良玉正看著文梔領著底下宮女做針線,聽見這句,抬眼看去,正巧見著齊瑄進門。
「我還道你今日就在柳氏處歇了。」
「早叫人來傳了話,我何曾失信於你過?」
齊瑄略過方才的事不提,叫殿中宮人服侍著脫了外頭的大衣裳,又在邊上略站了站,待身上寒氣散了些,才在裴良玉身邊坐了。
裴良玉略掃了一眼,發現齊瑄方才站的地毯上有不少水漬,而後才看到他腳上靴子都濕了一層,微微蹙眉:「文梔,取太子的鞋來。」
隨後才看向齊瑄:「知道的說你往柳氏處去了一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雪地里走了小半日呢。鞋子濕了竟也不知道?姜斤斤人呢,怎麼照顧你的。」
齊瑄脫了靴子,才道:「我叫他辦事去了。方才在外頭,冷得很,也沒覺得靴子濕了。」
「你身邊少了姜斤斤,就轉不動了?日日那麼多人服侍著,竟連個上心些的都沒有?」
齊瑄自嘲一般輕笑一聲:「是啊。」
裴良玉一怔,認真的看了齊瑄一眼,面色嚴肅:「可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