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叫腦子不靈,分明是太過在意,以至於失了分寸,」裴良玉轉了一下手腕上的鐲子,故意道,「瞧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麼。」
齊瑄果然上鉤:「怎麼就不能和我說了?」
裴良玉抬了抬眼皮,上下掃了他一眼,方用漫不經心的態度道:「你又不曾喜歡過誰,怎麼會懂,自然說了也是白說。」
「你怎知我不懂,」齊瑄說了這麼一句,又描補道,「不過是情愛之事罷了,還能比朝中大事更難懂不成?」
裴良玉輕輕搖頭:「這可說不準。」
見裴良玉不信自己,齊瑄還有些不服,卻也只得暫且忍了忍,道:「你說是就是吧。」
「這話說的,倒像是我無理取鬧,」裴良玉看他一眼,也不言語了。
齊瑄聽了,一時有些坐立難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偷偷看她臉色。
裴良玉倒沒真生氣,只是故意做出這副模樣,嚇嚇他罷了。不過,也正因為齊瑄此刻的表現,讓她再次確認了齊瑄喜歡她的真實性。
如齊瑄這樣的性子,若不是真的喜歡,又怎會被另一個人牽動心神?
裴良玉一手撐著下巴,眼神沒什麼焦距,腦子裡卻不住的盤算著,要怎麼處理才好。
她捫心自問,對齊瑄,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想了半晌,到底青梅竹馬,又是利益相通,卻也頂多把齊瑄排到了親哥後頭,暫且算作家人。
齊瑄瞪了許久,都不見裴良玉開口說話,忙另尋了話頭:「早些時候就說,等到冬里,要去溫泉莊子上,哪知年前忙著,竟不得空。」
「莊子上早先還派了人來,說莊中梅花都開了。如今算著時辰,再要出去玩,只怕得等到年後,也不知道花朵還有沒有這樣好的姿態。」
裴良玉聽他這麼說,才想起這個冬里到底忘了什麼。
「事情多了,一時竟都忙糊塗了。不過梅花雖好,早春的梨花也還不錯。那莊子上的桃花也好,倒不必非得拘在冬里賞梅。」
聞得裴良玉開口,齊瑄暗暗鬆了口氣,面上露出幾分笑意:「也是,不過年後眼看就是會試,今年是各家親友頭年下場,你能放心出門?」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裴良玉道,「他們考會試,又不是我考。」
「何況,憑著他們的學識,若考不中,才是件稀罕事,該回去叫家中長輩好好松松筋骨。」
想起上回去裴家的經歷,齊瑄輕咳一聲,識趣的沒問這「松筋骨」到底怎麼個松法。
裴良玉見了,也沒戳穿他,只是在他打聽各家參考之人時,道:「你問我名字,我也沒看過名單,如何能知道?不過必定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她說著,微微偏頭,斜斜的看了齊瑄一眼:「這頭回入會試場,各家都沒敢多放人,到時候你考上了他沒考上,丟的可不止是他們自己的臉面,更顯出了各家的高低,他們怎麼肯。」
順著這話一想,齊瑄就很能理解了,如今世家初初入朝,自是守望相助,但各家之間,卻也少不了競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