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玉趕忙哄她幾句,才叫李夫人開顏。
除夕宮宴過後,就入了正月。皇后於祭典後受了風,常常頭疼,三皇子二月里又將要大婚,她便叫裴良玉幫著在鳳儀宮中理事。
等皇后頭疼好了,裴良玉才算功成身退,能在長平殿中好好歇歇。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齊瑄親自倒了一盞茶,推到裴良玉面前,才道,「後日我休沐,明兒要不要往莊子上去?」
裴良玉在心底算了算,後日正該正月十五,便道:「不是說要帶兩個孩子看燈會?答應了的事,可不能忘了。」
「燈會是晚上的事,下午進城不就得了,」齊瑄瞥了一眼正活動脖頸的裴良玉,「正好你能好生鬆快鬆快。」
裴良玉心裡一動,似不經意道:「這麼在意我?」
幾乎是立刻,齊瑄脫口道:「就是見你乏的厲害,帶你出去走。」
「是嗎,」裴良玉微微挑眉,沒戳穿他,只轉過頭撥弄了一下小几上擺的水仙,「這花兒是誰挑的,選得不錯。」
見裴良玉將注意力放到花上,齊瑄也說不出心裡是鬆口氣,還是可惜她沒繼續問下去更多。
「明日你先收拾好,我儘量早些回來,趕在城門關前出城,還能在莊子上住一夜。」
「行啊,」難得不用在宮裡住著,裴良玉也有幾分興致。
齊瑄又問:「前些日子你忙著,也沒來得及往裴家走動,你可定了哪一日去?」
「不回去,」裴良玉用錦帕擦淨手指上沾上的花粉,才道,「眼看二月里就是春闈,還是等殿試後再說吧。」
齊瑄一怔:「你是擔心咱們回去,會有人傳他們的閒話?可會試出題之人,都在內貢院中,便是我,也得不到半點消息。」
「可這世上,有腦子的人總在少數。何況,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假的也會成真,」裴良玉看他一眼,「幾位兄長都是有真本事的,我又不是以後都不能回家探望,何苦定要在此時授人以話柄。」
這一次的春闈,是世家重新嶄露頭角的開始。正因為太過在意和重視,她才越發謹慎小心。決不能讓任何一點小小漣漪,影響了族中安排。
裴良玉所言,有些道理,齊瑄雖覺得無妨,可見她已有了決斷,便也沒再說。只叫人去給福盈福瑜傳話,說明日要出城去。
次日,齊瑄果然回來得很快,裴良玉才午睡起來,還沒來得及梳妝打扮好,齊瑄便已回到了長平院中。
「怎麼這樣早?」
新提上來的楊掌嚴正給裴良玉挽發髻呢,裴良玉見齊瑄進門,就叫她重新將頭髮打散:「梳個民間常用的發式就是。」
齊瑄面上淡淡的:「聽說我們要出城去,父皇許了兩個時辰的假,我就早些回來了。」
裴良玉從鏡中瞧見齊瑄面上神色,記在心裡,口中只道:「原來是這樣,既如此,你也別杵著了,趕緊去將朝服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