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過了一瞬,又像是已到地老天荒。
等齊瑄移開遮住裴良玉眼睛的手,不止齊瑄無措,連裴良玉自己,也覺得有些失控。
成婚兩年,世家在朝中的勢力越大,父親也成了正三品的戶部尚書,按她的計劃,和齊瑄的關係,便可再稍親近一些。
但等真越過了平日相處那條線,裴良玉突然覺得,有很多事,是無法一早被預料和計劃的。
但她似乎,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齊瑄從一開始,就不是個良人,可到這會兒,裴良玉又覺得很多事情不必計較的那麼清楚,她待齊瑄,也不心誠,她於齊瑄,還更說不準,是不是今生最大的劫。
裴良玉釐清了自己的思緒,拉著齊瑄,不許他起身,直視著他的眼睛:「你為什麼親我。」
齊瑄想躲,可裴良玉拉住他衣角的手,就像是一把鎖,牢牢困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他啞著嗓子道:「放我起來?」
齊瑄的嗓音比平日要低沉許多,不帶什麼威懾,卻更有磁性,讓裴良玉的呼吸都亂了一拍。
「不成,」裴良玉道,「你還沒給我個解釋,不能放了你。」
見他沒開口,裴良玉假做失了耐性,板著臉鬆了手,又推了推他:「食色性也,為美色所獲,你和旁人,也沒什麼不同。起開。」
這回,換做齊瑄不肯動了。裴良玉花了大力氣,也沒能將他推開。
見裴良玉真惱了,齊瑄一時將從前的什麼所謂的循序漸進都忘了個乾淨。
「你說的是,食色性也,孤與旁人本沒什麼不同,但若真要說為美色所獲,那唯一能捕獲孤真心的,或許,也就是你了。」
齊瑄一向好與裴良玉平等而論,這是極難得的,用了孤這個自稱。
他是齊瑄,也是太子。
裴良玉看著他,突然勾起一抹張揚的笑:「你說清楚點。」
齊瑄一愣,突然明白了裴良玉的意思。
事已至此,話也說出了口,他會無奈,卻獨獨不會後悔。
他看得清楚,若裴良玉真對他無意,也不會漸漸默許了他的靠近。
溫水煮青蛙,未必能煮得下和他認識十幾載,又朝夕相處兩年,且早有了警覺的裴良玉。
「你沒聽錯,孤喜歡你。」
「這場賭約,是孤輸了。」
「不過輸給你,孤,心甘情願。」
「你親口承認的,日後,不許不認帳,」裴良玉高傲的抬了抬頭,卻只叫人覺得喜歡。
「不會的,」齊瑄的心跳突然加速,只覺熱血上涌,整個人都有些發懵,裴良玉這話的意思,讓他一時有些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