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安排又有什麼要緊,」福盈撇了撇嘴,「父親是想一家子出門踏青賞春,卻怕有些人想借著這齣宮的機會做些不要麵皮的事,倒不如安穩在宮裡呆著,哪兒也不去的好。」
福盈這話刺耳,且顯而易見,是衝著裴良玉來的。福瑜雖坐在她身邊,卻只是放下茶盞,微微蹙眉,並沒半分阻止的意思,顯見他並不覺得福盈這話有錯。
這麼明顯的針對,殿中自然不會沒人看出。
福盈的發難,不出裴良玉所料,她便也適時收了面上溫和笑意,淡淡的看了齊瑄一眼才道:「福盈此言何解?」
「我是不知道何解,」福盈撇過臉,不耐煩道,「這難道不該問您嗎?」
「哦?」裴良玉挑眉,看向福瑜,「你也這麼想?」
福瑜停了片刻,才道:「若是誤會自然最好。」
「好好好,」裴良玉拍拍手,笑得真心實意,同齊瑄道,「既是都沒興致,便罷了,到底是你嫡親的兒女,一時擔心起來,是非對錯,倒也沒什麼重要的。」
言罷,不等齊瑄開口,又露出幾分厭煩之色道:「我乏了,你多陪陪他們吧。」
見她果真轉身便往內室去,齊瑄顧不得生氣,趕忙跟了進去,卻被裴良玉攔了下來。
重重帳幔放下,裴良玉獨自靠在拔步床上。
事情發展如她所料,可她此刻卻並不多麼歡喜。養福盈福瑜幾年,她到底還是用了幾分真心進去。但幾年相處,卻是旁人三言兩語便可挑撥的,可不就叫人心寒?好在如今回頭,為時不晚。
裴良玉回神瞧見帳外齊瑄還沒出去,只輕聲道:「他們知道偏著你也好,只盼這肚子裡這個,日後多偏著我才好。」
第77章
眼見裴良玉並不解釋,轉身進了內室,又見得齊瑄也跟了進去,還久久未出,不由對視一眼,皆添了幾分不安與心虛。
比起雙手不自覺擰著袖角的福盈,福瑜面上瞧著倒還算沉穩。
過了一陣,齊瑄獨自從裡間出來,看著下頭坐著的一雙兒女,板著臉,並無一絲笑意。
福瑜見狀,趕忙拉了姐姐起身:「父親,兒子……兒子知錯了。」
「哦?」
齊瑄意味不明的一聲,叫福瑜立時侷促起來。
他低頭看著地毯上的花紋:「兒子與姐姐關心則亂,卻忘了不能人雲亦云的道理……」
福盈趕忙也道:「胡亂聽了宮中流言便信以為真,這是女兒的過錯,不乾弟弟的事,父親您要罰就罰女兒!」
福瑜低著頭,只能瞧見他抿緊的嘴唇,好似真有多緊張。福盈倒是揚著頭,但那說的話,與她驕傲明亮的雙眼一合,顯然心裡並沒覺得自己有錯。
可真是,好一個姐弟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