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點點頭:「可同你們母親說過了?」
這話一出,福盈眼中閃過幾分心虛,倒是福瑜上前道:「太子妃殿下如今有孕在身,兒臣便沒拿這些小事去打擾。」
齊瑄深深地看了福瑜一眼,沒多說什麼。
三人同齊瑄告別離開,福盈的心情卻莫名低落了幾分。
王景程見了,忙問:「福盈怎麼突然不高興了?可是方才撞見太子殿下被嚇著了?」
福盈搖了搖頭,猶豫片刻,同福瑜道:「一個酒樓罷了,什麼時候去都行,不若今日我們還是回去?」
福瑜也正因齊瑄那一眼而不自在,只是壓在心裡不曾表露,聽了福盈這話,便也動了心思。
王景程見了道:「那饕餮樓位置可難定得很,你們都出來了,還要回去啊?」
又說:「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那位還能不許你們進東宮不成?」
王景程緊接著又勸了幾句,姐弟倆到底是沒回,又被他幾句話哄得舒心,把方才之事拋到腦後去了。
眼看要到地方,王家的馬車突然停了。
王景程不耐煩的掀了點帘子問:「怎麼了?」
「回少爺,前頭路窄,已有了一輛管家馬車進胡同口了,小人就想著等一等……」
「等?等什麼等,你也不看看咱們車上坐的是什麼人,」王景程口中這麼說,卻也還是將帘子掀得開了些,眯著眼看了看對面過來的馬車,而後輕哼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他家。」
王景程面上滿是驕橫,吩咐車夫:「他們那馬車也不大,你儘管走就是了。那一家子都是沒什麼膽色的,就算是撞壞了,難道還敢上我家的門?」
得了王景程的吩咐,車夫不敢再停,只得前行。
福瑜問:「對面是誰?」
「是陳家,」王景程放下帘子,面上滿是輕蔑,「他家如今越發沒有自己的主見。我娘先前進宮,瞧見陳夫人跟在太子妃身邊,亦步亦趨,唯唯諾諾,你們說,這還是官家當家夫人?」
王景程一說,兩人就明白過來了,福盈猶豫片刻:「不若還是叫他們先過吧,要是出了什麼事,爹可饒不了我們。」
王景程看了福瑜一樣,見他沒發話,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話起了作用,口中只哄福盈:「咱們都進來了,總不能退出去,沒得像怕了他陳家。」
胡同里路面不寬,邊上還有尋常百姓家晾曬的東西,對面那馬車為了躲避王家的車,險些撞在牆上。
馬車帘子掀開一個角,恰叫對面瞧見了車上的王景程同福瑜。
陳家馬車裡,陳小公子面沉如水,卻還哄著陳夫人:「祖母,都說是欲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王景程如此行事,皇孫卻半點不加制止,這是好事。」
陳夫人將孫兒摟在懷裡,摸著他額上的紅痕,心中仍忍不住後怕和恨意:「是了,這是好事。這樣的皇孫,只會盡失人心,他沒有好前程,咱們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