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熟悉的薰香和手指的觸感,裴良玉就已經清楚的認出,來人正是齊瑄。
她不躲不避,還挑了個舒坦的姿勢往身後靠了靠,才問:「你何時回來的,怎麼也不叫我。」
「你正看得入神,就沒打擾你,」齊瑄伸手蒙住她的眼,俯身親了親她的額角,「聽說今日陳夫人來過了?」
「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裴良玉拉下他的手,偏頭瞥了他一眼,「這不是多此一舉?」
「我只是想聽一聽你說的,不行嗎?」齊瑄將裴良玉從椅子上拉起來,十指相扣,任由寬大的袖子垂下,遮住兩人交握的雙手,而後牽著她慢慢走出長平殿,到了後頭的小花園中。
園中滿架紫藤蘿如瀑布般垂下,有風吹過時,似水波流動。
一眾伺候的人見兩人進了藤蘿架下,都識趣的留在遠處,沒近身伺候。
「父皇已做了決定,要保下那紈絝子了,只說是當時伺候的人不知事。」
裴良玉挑眉,「那陳夫人來東宮的目的,可算是達到了。」
「哦?」齊瑄看向裴良玉,「她竟如此大膽?」
裴良玉輕哼一聲:「你說的是她哪一樁大膽?」
這話出來,倒讓齊瑄愣了愣,饒有興趣的問:「陳夫人竟還不止一樁嗎?」
「那自然就不能告訴你了,」裴良玉微微抬頭,感受到從紫藤蘿花串中撒下的碎金色陽光,微微眯眼,「得有些日子沒遇見這樣,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自顧自替我做主的人了。」
齊瑄面上笑意微頓,嗓音也壓低了幾分:「那她的確膽子不小。」
「無妨,我讓她日後無事少進東宮來,少見上幾回,她怕也沒那許多功夫開口了。」
齊瑄點頭道:「她一個重臣之婦本就不該同東宮交從過密,玉兒你這樣處置很合適。」
「不提她了,」齊瑄說著,忽然起身,折了一串藤蘿在裴良玉發間比劃一番後,簪在了她發間。
齊瑄向後退了一步,滿意的看見藤蘿安靜垂在裴良玉側臉處,卻奪不走她半分美麗,只襯得她人比花嬌。
「看夠了?」裴良玉見他過了一陣還沒什麼動作,只得出聲,「還不快替我取下來,藤蘿這樣可固定不緊,扯得我頭皮疼。」
齊瑄本還想多說兩句,一聽她覺得不舒服,趕忙上前替她摘了,又想直接扔的遠遠的,卻被裴良玉叫住。
「扔了做什麼,再替我摘一些,我要插花使。」
齊瑄這才收了手,帶著幾分嫌棄的將手中花穗放到了她手中,又轉身尋摸其他合適的花材去了。
裴良玉低下頭,輕撫了一下手中的紫色小花,笑顏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