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玉心中大駭,難以置信的看向母親,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出話來:「我想過許多人,卻未曾想過是穎侯。」
裴夫人拍了拍裴良玉的手:「如今這事,汾陽王府也只與你爹送了信,你爹說要不要告訴太子,端看你想不想了。」
穎侯是福盈福瑜的外家,齊瑄天然的盟友,也是裴氏的對頭。若沒了穎侯,福瑜對上逐漸長成的惠安,只會越來越勢弱。
論理,裴家是該抓住機會,直接將王家打入谷底,但如今齊瑄還只是太子,下手太狠,對裴家可沒多少好處。
再者,裴家拿不準齊瑄會不會想要保下穎侯,自然想讓裴良玉試探一番,才好定下對付穎侯的尺度。
只是於裴良玉而言,這件事本來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娘放心吧,且不說穎侯與三皇子的勾連,單單只看他倒賣軍械,害死數萬北軍一事,在太子那裡,就是過不去的坎。」
對自己女兒的話,裴夫人自然相信,道:「那我便回去同你父親如此說了。」
「請父親等消息就是,」裴良玉當著裴夫人的面,便差人去傳話,請齊瑄得空後,便立刻往長平殿來。
裴夫人見此,不願多留,起身告辭。
裴良玉也沒留她,只差人備了些給親友的禮物,請她一併帶走。
等裴夫人出去許久,裴良玉才揉了揉額角,囑咐方才在殿中伺候的一乾親信:「要變天了,這風卻不能自我長平殿中吹起,爾等可明白?」
第91章
正如裴良玉所料,齊瑄對於其餘事情還能容忍,但對軍械動手,還害死了那麼多北軍之事,齊瑄是半分也容不下的。
只是汾陽王還未進京,他也只能暫且隱而不發,只關注著王家的動向。
朝堂上,皇帝先是為北軍戰敗傷亡慘重一事震怒,又很快因汾陽王新得大勝之事重新尋回了好心情。宮中氣氛為之一松,京城的氛圍卻越發緊繃,連帶著一干紈絝子弟都少於在市井中耀武揚威了。
為了擺脫嫌疑,王家先發制人,串聯了不少勛貴,奏請治汾陽王決策失誤,害死數萬北軍的罪過。
對此,齊瑄沒讓清流與世家摻和半點,只說是邊關大勝,不如讓汾陽王提前進京自辯。
皇帝自然許了。
時已八月中,正是中秋月圓時候。
齊瑄在呈上來的托盤裡挑挑揀揀,好容易選中一朵金絲菊,親自簪在裴良玉髮髻間,又取了螺子黛來為她畫眉。
「玉兒今日可要做遠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