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玉側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才點頭應了,又嘆了一句:「可惜了,今日精心妝扮,怕是沒幾個人有心欣賞。可要是不仔細些,偏又有許多旁的說頭。」
「有你我不就已足夠了?」齊瑄擱下螺子黛,有看了一眼外頭天色,「今日月明如鏡,想來也能照得汾陽王一路坦途。」
汾陽王率先進京,卻接連遭遇了好幾場截殺,只好擇路而行。原本早兩日他便該進京了,卻直至今日,才有他將要進京的信傳來。
八月十五,正是除了過年時人最多的宮宴,他來得這樣巧,很難叫人不說是有意為之了。
兩人對視一眼,還不等再說什麼,就聽見外頭福盈與惠安到了的通稟,便都按捺下來,且先帶著孩子們往宮中去。
福瑜是在半道上到的,身邊還跟著王景程,兩人一到,便想挨到福盈身邊去,卻又在看到和福盈同行的惠安時停下了腳步。
裴良玉略掃了一眼,便沒再理會,只垂下眼瞼理了理衣裳上不存在的褶皺。
宮宴的前半段,歌舞昇平,如從前一般,沒什麼新意。
宴到中途,便有宮人通稟:「汾陽王求見。」
皇帝先是一愣,又很快笑起來:「這老小子,倒是會尋時候,恰趕在今日到了,宣吧。」
裴良玉微微抬頭,恰好瞧見穎侯一脈沉下去的臉色,還有二皇子、三皇子落下的唇角,便借一盞酒遮住微彎的唇角,淺淺抿了一口。
宮宴上,人人錦衣華服,匆匆而入的汾陽王,卻是一身甲冑,身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他顯見是有些日子沒有好好梳洗過了,鬢髮帶霜,鬍子胡亂支棱著,臉上滿是憔悴。
「王爺!」汾陽王妃適時驚呼出聲,看著汾陽王滿眼心疼,也將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這是怎麼了,」皇帝倏地起身,親自走下御案,要扶起汾陽王,卻看到了他身上斑駁的傷,立刻沉下臉,「是誰?」
汾陽王看了一眼穎侯,從懷裡掏出一份奏摺,雙手呈上。
「臣要狀告穎侯,倒賣軍械,換以劣質武器給北軍,害死北軍數萬人,」汾陽王長拜在地,「求皇上為枉死的數萬將士做主!」
「一派胡言!」穎侯立刻出列,跪在皇帝面前,「分明是汾陽王貽誤戰機,導致戰敗,這事朝中已論過多次,求皇上明察!」
汾陽王看著穎侯,目眥欲裂,卻只嗤笑道:「皇上許本王入京自辯,本王本早兩日就該進京,卻一路上遭遇許多次截殺,其中還有穎侯府中親衛。穎侯要如何解釋?」
穎侯面色不變,「本侯從不曾派出什麼親衛,王爺怕不是認錯了,想要栽贓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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