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家之後,顧流初沒有添置任何新的東西,於是整個公寓裡顯得空蕩蕩的,有種無人住在裡面的寂寥孤獨感,正如他第一次搬來之前。
季醇打開鞋櫃,發現自己忘了帶走的一雙拖鞋也沒有扔。
他換上自己的拖鞋,徑直走到臥室去給顧流初收拾今晚換的睡衣。
挑好睡衣,他無意中往衣帽間最裡面看了眼。
——等等。
這件藏藍色的大衣外套,怎麼那麼眼熟?
像是在哪裡見過?
季醇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走過去,下意識地扯開大衣看了看,忽然摸到口袋裡好像有東西,一個硬邦邦的小盒子。
季醇掏出來一看。
絲絨盒子,裝著一對戒指。
做工精細,價值不菲,即便衣帽間只有主臥透進來的一點點微光,它也在微光中閃爍著流轉的光芒。
季醇皺眉盯著那對戒指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猛然想起那天從酒莊下來,顧流初一直摩挲自己左手無名指的動作。
「……」
他拿起其中一枚,鬼使神差地往自己手指上套了一下。
見鬼了!
嚴絲密合!
季醇:「……」???
季醇整個人都是懵的,呼吸急促,心跳也很快,呆呆地張著嘴巴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要幹什麼。
片刻後他甩了甩腦袋,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把戒指放了回去,然後又打量了一眼這件熟悉的外套一眼。
好眼熟,但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頭好癢,腦子要長出來了。
以防今晚顧流初要工作,季醇又去書房收拾他的筆記本電腦。
然後又發現了兩樣東西——書桌上的安眠藥瓶和一束乾枯了許久的花。
季醇臉色一點點的變了。
安眠藥瓶的蓋子還沒蓋上,應該最近還服用過。
可顧流初不是說從國外回來後,他的醫療團隊想出了新的辦法,現在不需要自己也能解決失眠的問題嗎?
毫無疑問,是騙自己的。
他那麼說,然後自己就那麼相信了。
季醇看著那束乾枯的花,終於記起來在哪裡看見過那件藏藍色的外套。
江景餐廳,聖誕節,自己擦肩走過的那個拿著花的男人。
「……」
季醇身體猛然僵住了,呼吸也凝固了一下,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無比錯愕,像是腦子裡的帘子被誰一下揭開一般,猛然將一些東西串聯了起來。
顧流初打算向自己求婚……然後……
還沒想到後面,光想到這裡,季醇面色便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