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川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他就算今天幫陸延上藥,也不影響他以後殺了對方。這麼一想,心中瞬間好接受了許多,皺眉將藥品和棉簽接了過來。
陸延坐在沙發上,乖巧攤開手,他的睫毛實在長得不像話,每一次抬眼都讓喻澤川感覺像蝶翼一樣。
陸延說:「你輕點,可別故意報復我。」
喻澤川冷笑,心想這就開始怕了,以後死到臨頭的時候豈不是更怕?這麼想著,他用棉簽給陸延上藥的時候,卻還是無意識輕了幾分力道。
二人挨得太近,陸延甚至能聽見喻澤川淺淺的呼吸聲,他認真注視著對方,忽然開口道:「你還是第一個給我上藥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延的語氣太可憐,喻澤川終於看了他一眼:「真的?」
陸延笑的更開心了,笑得手都在發顫:「當然是假的。」
他在醫院待的時間比在家待的還多,不知道多少醫生護士給他上過藥呢。
喻澤川覺得他就是一個騙人精,棉簽微微用力,陸延果然變了臉色,連忙開口求饒:「疼疼疼,你輕點,輕點。」
喻澤川給陸延掌心上完藥,順便用紗布纏了一圈,比陸延包得漂亮多了。他正準備把藥瓶收好,卻見陸延忽然仰頭示意了一下自己青紫的嘴角:「還有我的臉呢?」
喻澤川嘲諷反問:「你也要臉?」
要臉還給蔣博雲當小情人?
陸延有些委屈:「當然要,我長這麼帥,為什麼不要?」
喻澤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張臉太漂亮,喻澤川莫名都有些可惜,他微微彎腰,用棉簽在藥水瓶子裡狠狠蘸了兩下,然後擰眉捏住陸延的下巴給他嘴角上藥。
陸延感受到喻澤川噴灑的熱氣,沒忍住眨了眨眼,他的視線落在對方臉頰右側,忽然發現什麼似的問道:「你臉怎麼紅了?」
不是害羞的那種紅,而是被什麼死命揉搓造成的紅,甚至還能看見淡淡的、沒來得及消退的指印。
喻澤川聞言動作一頓,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聲音危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好奇害死貓?」
陸延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你自己搓紅的?」
這句話捅破了窗戶紙,無異於在找死。
喻澤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就在他「咔嚓」一聲掐斷棉簽,即將爆發的時候,陸延忽然抬了抬頭,溫熱的唇瓣不經意間擦過喻澤川的下巴,他們兩個都愣了一瞬。
「轟隆——!」
外面又響起了一聲悶雷,正如胸膛里那顆忽然炸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