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胥王臉色不變:「大哥說的哪裡話,朝堂是父皇的朝堂,我何來耳目?父皇遇刺這樣大的事我當然有所耳聞,只是剛剛聽到消息,還沒來得及入宮就接到了父皇急召,怎麼樣,刺客抓住了嗎?」
南潯王更陰陽怪氣了:「刺客?刺客抓沒抓到你不清楚嗎?那些人難道不是你派出來的?」
姑胥王聞言終於變了臉色,離座跪倒在地,他那張清俊的臉憋得通紅,似有羞憤,受了天大的委屈:「父皇,兒臣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行刺您,一為君,二為父,此乃不忠不孝之事!我竟不知是何時得罪了大哥,讓他如此污衊我,手足一場,到底什麼誤會解不開?!」
他語罷扭頭看向陸延,哀哀戚戚問道:「三弟,你也覺得刺客是二哥派出的嗎?」
陸延老實點頭:「嗯。」
「……」
滿殿寂靜。
姑胥王臉色一僵,他滿腹彎彎繞繞,逢人說話必留三分餘地,哪怕今天的情況他和陸延換個位置,他也必然會裝模作樣替對方求一下情,但沒想到……沒想到……
#天生陰謀家遇上了兩個打直球的蠢貨#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潯王頓時笑得狂拍大腿,連蛋疼都忘了,
「老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們兩個都懷疑你,你還想抵賴不成嗎?!」
姑胥王無聲咬牙:「大哥說笑了,此事干係重大,又不是帶兵打仗,誰人多誰就有理,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還兒臣一個清白。」
他語罷長叩不起,而帝君也不見任何反應,他坐在高位上,以旁觀者的姿態觀察著三個兒子的神情,雖一言不發,卻莫名讓人呼吸困難,冷汗一點點打濕了後背。
陸延摸到袖子裡的鬼工球,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離座,對著帝君跪道:「父皇,二哥說起『清白』一事,倒讓兒臣想起一件事來。」
帝君的聲音喜怒難辨:「說。」
陸延道:「前些日子,兒臣的府中忽然遭到一群江湖劍客的刺殺,據說是天璣宮的人……」
他話未說完,姑胥王臉色就是一白,天璣宮那件事已經坐實了就是他派的人,陸延在這個時候提起,豈不是暗指他不念手足之情,心狠手辣?!
一個連親生兄弟都能殺的人,刺殺父君也不是沒可能,姑胥王渾身冷汗直冒,偏又不敢開口打斷,只覺得這回是黃泥巴掉進□□,不是屎也是屎了!
陸延繼續道:「父皇英明,已派人將這些餘孽捉拿歸案,但據兒臣所查,天璣宮其實早就暗中分為兩半,一半人不甘清貧,投向王紳富貴,一半人久留山中,守著祖宗基業過日子,與行刺之事毫無關係。」
「他們無故被抓,在刑獄受盡嚴刑拷打,其中不乏幼童婦孺,還請父皇開恩,赦免他們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