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間好似並不把這看做是什麼大事。
霍琅沒說話,周身氣壓愈發低了,他無聲咬牙,過了片刻才低低問道:「若有一日你收復朝中大權,本王該是如何下場?」
陸延認真描摹著他的眉眼:「高官厚祿你已有,稀世珍寶你不缺,王爺已位極人臣,孤有一日就算收復朝中大權,也是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
霍琅目光晦暗:「陛下的意思是什麼都不給?」
陸延反問:「孤若說許你權勢滔天,王爺難道不覺得假嗎?」
其實霍琅已經陷入懷疑不安,陸延就算舌燦如蓮,說盡錦繡詞藻,許盡天下好處,對方恐怕也是半個字不信,半個字不聽,只會覺得陸延果然是在騙他。
陸延忽然執了霍琅的手,緊緊貼在自己心口,笑問道:「王爺莫不是懷疑孤會過河拆橋?現如今有一法子,可解了眼下的困境,也可證明孤的心意。」
霍琅下意識道:「什麼法子?」
陸延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中陡然一驚:
「自然是……造反。」
霍琅瞳孔收縮:「你說什麼?!」
陸延將霍琅的手遞到唇邊吻了吻,纖長的睫毛垂下,在眼尾拉出一抹勾人的弧度,他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驚世之言,笑著重複了一遍:「王爺不如起兵造反,登基為帝?或者孤自願禪位,都可。」
霍琅果然反對,揪住他的衣領壓低聲音怒斥道:「你瘋了!」
天底下哪兒有陸延這麼瘋癲的皇帝,連皇位都可以拱手相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陸延輕輕拉下他的手:「孤沒瘋。」
「王爺有一日若是覺得孤變了、這顆心不似從前,那便直接起兵造反,這江山與其給了旁人,倒不如落在你手中讓我來得歡喜。」
「你已位極人臣,孤的皇位也是靠你才能坐穩,雖不知是誰在王爺耳邊說了些什麼,但或許也有幾分道理才惹得你如此驚疑不安,孤笨嘴拙舌,實不知該如何解釋,如此……」
「王爺倒不如奪了這江山去,你我都安心些。」
陸延字字懇切,連最重要的江山都能拱手相讓,霍琅就算再如何相信衛鴻的話,此刻也不得不軟了心腸,他捏住對方的下巴,目光幽幽,聲音低啞暗沉:
「本王怎麼捨得造你的反、奪你的皇位?」
他只想生生世世都護著這個人,讓對方坐穩這萬里江山,無人敢犯。
陸延不語,而是扣住他的後腦,給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霍琅也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此刻他收斂了平日裡的鋒芒,任由陸延親吻揉捏,像收鞘的劍,像拔了刺的牡丹,像剔了毒牙的蛇,薄唇緊抿,卻終究抵不住那人嫻熟的吻技,被撬開了牙關,吐出細碎的悶哼聲,難掩頹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