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還隔著幾道牆,可下一秒,房門被人推開,陸珩闊步而來。
「睡醒了?」確實已經過了一天,陸珩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件。
喬攸點點頭,只覺脖子底下沁出細密冷汗。
「我做了個,很長的噩夢……」
長到一場夢,講述了他和那位未見真容的小叔的一生。
甚至在夢中,打破生理科學,倆人連孩子都有了。像極了孩兒他爸,像是包在襁褓里的小哥布林。
陸珩抬手,指節輕輕蹭過他額角的細汗,發現他身上的睡衣有點暈濕,潮漉漉的。
「阮清那邊有消息了麼。」暫時不談那位小叔,喬攸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沒有,你要是不放心,吃過早餐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嗯。」喬攸提著濕漉漉的衣領想換衣服。
赫然,眼前銀光一閃。
他緩緩看向自己的手指。
那枚因為太過貴重還回去的戒指此時緊緊套在自己的中指上。
他張開五指,對著窗外的陽光打量一番。
陸珩道:
「鑑於你總是對景澤小叔一事忐忑不安,我只好自私做了決定。」
他撫摸著喬攸手上的戒指,在他耳邊輕聲道:
「套住了,就不怕被搶走了。」
喬攸沒出息的淚目了。
為什麼陸珩不管說什麼都讓他好心動。
……
醫院裡。
兩天沒見陸景澤,他好像兩夜沒合眼,一直守在ICU門外,總是把自己打扮得精緻又帥氣的霸總,此時面容憔悴,鬍子拉碴,眼中全是紅血絲,眼底還掛著重重的青色。
陸珩在那邊向醫生詢問情況,喬攸站在玻璃窗外望著裡面還在昏迷的阮清,嘆了口氣。
陸珩回來了,簡單說了下阮清的情況。
腦震盪,身體多處骨折,腦內有淤血。
他剛說完,旁邊的陸景澤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清脆一聲,嚇得醫生都一哆嗦。
陸珩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
「你先去吃點東西睡一覺,這裡有我和喬攸,阮清醒了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不走。」
陸景澤緩緩翕了眼:「讓我守在這吧。」
陸珩和喬攸互相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喬攸在心裡已經給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自己蠢就罷了,還要到處害人,就算是出於好心想把阮清推開,哪有人往大馬路上推的,就算躲過了這輛車,能保證其他過往車輛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