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見皇上走進來,郝如月愣了一下,旋即蹲身行禮:「恭喜皇上又得一貴人!」
屋中眾人:「……」
跟在皇上身後走進來的梁九功:「……」
康熙只是怔了一下,便含笑叫起,看著她的眼睛:「你這會兒倒是嘴甜,朕可聽說上午你很看不起僖貴人,並沒邀請她到後殿坐。」
皇上這話說得和風細雨,裡面卻藏著責怪之意,怪姑娘沒有善待僖貴人。
屋中眾人又是擔心又有點不服氣。皇上從景陽宮出來,沒去承乾宮,沒去延禧宮,直奔慈仁宮,顯然是想拿姑娘開刀了。
可訓斥僖貴人的人是貴妃,教育諷刺僖貴人的人是惠貴人,姑娘只是沒邀請僖貴人到後殿坐,也能算慢待?
便是慢待,也該是慢待了安貴人。當時僖貴人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答應,也配被姑娘慢待麼?
姑娘是正三品御前女官,那個僖答應算什麼,不過是皇上身邊的玩意兒罷了。
都說聖心難測,梁九功心裡也納悶著呢。
說皇上寵愛僖貴人吧,卻每次只是把她灌醉,並不許她近身。
若說不喜歡,皇上對僖貴人那是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位份更是噌噌往上升,轉眼就從洗腳宮女變得小主了。
這回僖貴人拳打貴妃,腳踢惠貴人,把太后都氣得頭暈了,皇上非但沒有責罰,反而給她升了位份,上哪兒說理去。
給太后請過安,又跑來後殿責怪二姑娘,梁九功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赫舍里家這位二姑娘也不是好性兒,怕是要跟皇上槓起來的。閻王打架小鬼遭殃,梁九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免得等會兒濺一臉血。
誰知赫舍里家的二姑娘半點不生氣,還笑嘻嘻地給皇上賠罪:「都是臣思慮不周,傷了僖貴人的臉面,還請皇上責罰。」
屋中眾人:「……」
隨時準備跑路的梁九功:「……」
活見鬼了呀!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康熙喜提知己一枚,卻還是要將戲份演足:「赫舍里女官不敬僖貴人,罰俸……算了,不罰俸了,罰……抄心經一遍。若敢再犯,決不輕饒。」
罰抄心經,全篇不到三百字,抄一遍,也算懲罰麼,皇上平時練字都比這個多。
郝如月欣然領罰,卻沒急著抄書。
翌日,郝如月因得罪僖貴人受罰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飛遍東西六宮,僖貴人尾巴差點翹上天。
再一次被傳召到乾清宮伺候筆墨,僖貴人出門時與同樣準備出門的安貴人迎面遇上,招呼也不打一個,當先撩起裙擺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