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按開吹風機,許斯年知道今天回酒店之後導演和製片輪番打電話說有想商量的事是什麼事了。
面上表情不變,手指從細軟髮絲間穿過,他問:「林萬瑜那邊同意了?」
又是陳述的語氣,但這點細微的語氣差別被吹風機的聲音掩蓋,聽不出來。
陳一白說是。
全場最倒霉的成了林萬瑜,因為他的問題,有很大概率不得不和一個男人親。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察覺到聲音消失,以為出了什麼問題,陳一白抬起頭,剛好對上好鄰居一雙深色眼睛。
好鄰居問他:「你不想和他試?」
他點頭,不自覺戳了下胸口上的小狗頭,覺得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很怪。
「那其他人呢,」許斯年說,「有其他可以接受的人嗎?」
陳白略微思考,硬生生把自己想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炸毛,火速一擺手:「不行,都好奇怪。」
他搓搓手臂,試圖通過摩擦生熱讓雞皮疙瘩消下去,在安靜空間裡又聽到好鄰居的聲音:
「那如果是我呢。」
「?」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猛一抬頭,試圖讓好鄰居重新再說一遍。
迎著人投來的視線,許斯年這次沒有避開,低聲問:「可以接受我嗎?」
好的沒聽錯。
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陳一白眼睛一睜,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思考,大腦飛速轉動。
大概是摩擦生熱有效,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終於稍稍消下去了些。腦子裡充斥的瞬間炸開的想法太多,大腦自動開始進行簡化,最終簡單精簡成了最初始的能不能接受的問題。
低頭沉思片刻,他誠實道:「可以是可以。」
比起跟不熟的人面對面,和好朋友一起顯然要好接受不少。
「但是你也不是演的流……」
思考過後一抬頭,他話還沒說完,徑直對上了好鄰居看來的眼睛。
墨黑,深不見底。好鄰居彎下腰,拉近了距離,近到他之前經常夸好看的眼皮褶子也可以清晰看到。
以前不是沒有像這樣靠得這麼近過,但這次似乎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