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東西,主要是工作人員在忙著轉移設備,現場人來人往。
周圍不斷有人影走過,許斯年接過水簡單喝了口。
這次導演不跟著一起去,去的是副導,不用十八相送但也得打聲招呼,他秉持著基本的禮貌原本想上前說兩句話,結果看到人收起水瓶後直接往樓下看,一點視線不給其他地方。
他順著視線看過去,看到了站樓下笑著揮手的人。
冷白皮膚在陽光底下白得發光,站樓下的人笑著,眉眼彎彎。
得,導演覺得自己不用往前湊了。
許斯年下樓了,從居民樓的陰影里走向光下。
剛走近,他手臂就遭受到了有力道但相當於造成傷害為0的重擊。
用虛假微笑騙人下樓,再趁人不備進行猛烈重擊,陳白髮動完攻擊後一抬頭,睜著眼問:「你怎麼不給我說今天要走?」
他又想率先扣帽子說感情淡了,結果沒扣上,他的行為模式被人看穿,在他說話前面前的人就已經開口,道:「原本想在昨晚給你說。」
然後昨晚做其他事去了。
「……」
陳一白低頭沉思一秒,最後選擇繼續往下說起自己剛想好的囑咐的話。
他平時壓根沒囑咐過人,完全是學著姜女士和許先生的語氣在說話。
許斯年聽著,笑了下。
另外一邊的助理已經準備完畢,車也在路邊等著了。他低頭抬起手,動作在空中略微一停,最終變成落在肩上,說:「我先走了。」
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身份的差別,他不想當朋友,也做好了失去之前的特權的準備。
陳一白瞅了眼落在肩上的手,又抬頭瞅了眼好鄰居,思考兩秒,最終彈跳起射,炮彈衝擊,伸手夠過人脖頸,撲了個滿懷。
身上一重,沒有絲毫準備,被帶著往後退了半步,許斯年低頭,扶穩了身上人。
陳一白順手拍拍人背,說:「下次記得彎腰,墊腳有些累。」
他思考了一下,又說:「或者你變矮點也行。」
許斯年慢慢笑了下,俯身彎腰抱緊了人,應聲說好。
陳一白一張臉落在帶著熟悉味道的肩窩,頭頂陽光穿透睫毛,些許光亮落進淺灰瞳孔。他拍拍背,說:「注意安全。」
原本人影逐漸變少的二樓走廊又掛滿了人,站後排的人探過頭往下看。
導演摸摸自己所剩無幾的頭頂,轉頭看向製片,發出了有點冷的聲音:「你說今天太陽這麼大,我怎麼就覺著心這麼涼呢。」
製片轉過頭,發出了看淡了人心冷暖的聲音:「沒意思。」
「……」
真正心冷且覺得世界沒意思的只有同樣要出發去渭鎮拍攝且沒有任何人抱著餞別的演朋友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