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依然伏在地上,牙關緊閉,不肯說一個字。
席玉上前一步,握住沈淵的手,用力掰開他緊握的五指,將劍移開。
「文瑞,」席玉將劍收入鞘中,說,「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主子也相信你有苦衷,他不過是想知道真相罷了。你已經背叛了他一次,難道還要一直隱瞞下去,讓他永遠被蒙在鼓裡嗎?」
文瑞聞言,肩膀漸漸聳動,繼而啞聲哭泣起來:「席大人……奴才……奴才更加對不住您……」
第162章 與虎謀皮
「那你便把實情說出來,將功補過吧。」席玉道。
文瑞終於下了決心似的,一字一頓顫著聲說:「是……太上皇……」
沈淵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錘了一記,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顫抖地問:「父皇……他想殺我?」
「不……」文瑞急忙搖頭否認,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太上皇不是想殺主子……」
「不是想殺我?」沈淵的眼眸中充滿了驚恐,他轉向一旁的席玉,「那他是想殺……」
沈淵一時難以自控,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父皇他,竟然想殺子桓!
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恨不得立刻衝到煦帝的寢宮去質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席玉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抓住他的雙手,說:「冷靜!阿淵!其中有詐!」
沈淵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幾乎要撕裂他的胸膛。
「太上皇若是想殺我,從密林分開,便可直接將我殺死,何必大費周章將我帶回京城?」席玉盯著沈淵赤紅的雙眼,一字一頓道。
「若他想殺我,我進宮之後,也可以直接置我於死地,又怎會將傳位聖旨交給我?」
沈淵方才一下子被擔憂與憤怒沖昏了頭腦,聽了席玉的話,瞬間也冷靜了下來。
他轉向文瑞問道:「你究竟是誰的人?鄭伯行已經倒了,沈淏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你還在這裡兢兢業業地挑撥離間?」
「奴才……奴才只跟過太上皇和主子……」文瑞戰戰兢兢地說。
沈淵怒不可遏,吼道:「說實話!」
「奴才……句句屬實……」
「文瑞,你以為你的秘密,可以永遠埋藏在黑暗之中,不被朕所察覺嗎?」沈淵的聲音冰冷,他改了稱謂,顯然此刻已經不再是昔日的主僕間的對話。
文瑞瞬間被恐懼籠罩,一下子軟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他跟了沈淵這麼多年,怎會不知道,沈淵此刻的憤怒並非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