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阻攔,任雲忱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了深院。
雲忱找到瑾王的院落,走進去,一屁股坐在了紅鋪紅被的床上。
他剛坐下,就感覺到身後有微弱的呼吸聲。
雲忱回頭,這才發現紅色的大床上還有一個男人。
那人面部輪廓十分鋒利,眼睛閉著,眉宇之間卻帶著抹郁色,黑髮鋪在枕邊,皮膚蒼白,一動不動的樣子讓人無端聯想出西北邊疆連年不化的雪山。
這就是宋承弼。
雲忱能判斷出來,是因為他的臉和當今皇上有些相似。
宋承弼只穿著紅色裡衣,外袍許是還沒送來,直直躺在大床內側。
雲忱湊近了嗅嗅,見他不動,又伸手揪了下他衣領,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受的傷不輕。
不能是已經死了吧?
雲忱將掉下來的喜帕再往上撩撩,露出大半張臉來,手伸到了宋承弼鼻端。
倒是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流。
雲忱正要把冒犯進行到底,摸摸這皇親國戚的喉結,看看和尋常人有什麼不一樣時,忽地手腕被人死死拿住了。
雲忱唔的哼了一聲,都沒看清宋承弼是如何出的手。
宋承弼那雙深邃的眼眸睜開,盯著這個穿著喜袍的少女。
林尚書的小女兒?
當真是花容月貌,眉眼間還生了幾分英氣,不過她膽子可著實不小,敢動習武之人的喉嚨。
宋承弼過幾天就要回邊疆去。
這次朝廷大清洗,禁軍減裁重編,兵營又陷入了『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局面,為了避免叛亂,還需他早日回去坐鎮。
可林尚書狼子野心,勾結殿前司都虞候,與幾個將軍裡應外合,密謀造反。
皇帝和宋承弼商量一番,決定將這樁先帝安排的婚事重新提起,扣下尚書府的女兒做人質。
宋承弼並不打算真的為難一個女人。
他吩咐了屬下,準備將林家小姐暗中扣押在開封,派親信嚴加看守。
他剛要叫手下來將人扣走,就聽到一道清凌凌的少年嗓音在耳邊響起。
「宋承弼!」
雲忱的命門讓個罪人扣著,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等宋承弼開口就先發狠地朝床邊踹了一腳:「你他娘的給老子放開!還不放開?!」
這聲線。
不是女子?
他有意放林家一馬,而林家卻不知天高地厚,送個男人過來羞辱自己?
宋承弼眸光驟然一沉。
久束邊疆的肅殺之氣奔涌而出,手上力氣也愈發的控制不住。
雲忱連忙掙脫了,使勁兒揉了兩把他的手腕。
娘的。
勁兒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