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謝恪呈纏著紗布的左手開始傳來陣陣劇痛。
他吃了藥,但沒什麼用。
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受傷後吃了止疼藥還是很疼。
陳丕告訴他,是心理上的創傷在支配大腦的神經,認為只要疼的狠了,那個在黑暗中安撫他的孩子就會出現。
然後,陳丕就會把酒吧老闆的兒子叫來陪自己,照顧他倒水吃藥等等。
但是沒用。
更疼了。
謝恪呈乾脆不管手上的疼,從保險柜里拿出公司的報表來翻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第246章 小畫家他沒有求生欲11
後半夜,謝恪呈聽到床那邊傳來難受的哼唧聲。
他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被疼出的冷汗,走到床邊來,彎腰摸了下雲忱的額頭。
果然又燒起來了。
他並不想要雲忱的性命,不然四個月前,就不會花費那麼多時間和金錢去救他。
他只是要讓這位少爺也體會一下窮人的滋味。
可是,他偏要跟自己玩這些小伎倆,甚至還把自己給騙到了。
沒關係,他若是繼續這樣不知悔改,那他就陪他玩到底。
謝恪呈將退燒藥和水杯拿到床邊。
他也不管手上的傷口會不會崩開,彎腰把還在睡著的雲忱抱了起來。
感覺少年沒有昨晚那麼虛軟了,謝恪呈就沒把他抱到懷裡,在他腰後墊了個枕頭冷冰冰道:「繆雲忱,醒醒,把藥吃了。」
雲忱臉頰被拍了幾下,睜開眼,費力地支起歪斜的身體。
他被催著張開嘴,咽下一個苦到發澀的藥片後,人也清醒了不少。
看清謝恪呈的臉後,雲忱本能地瑟縮了下。
少年真的非常膽小。
他忍耐了這麼多天,積攢起來的那點勇氣全部耗盡,又開始害怕了。
自己沒有毀最後那幅畫,而是去割自己的手腕想要自殺……
謝恪呈一定懷疑他了吧!
怎麼辦?
怎麼辦……
雲忱心跳如鼓,意識到自己在發燒後,終於有了一個辦法。
發燒了的話。
再加上之前車禍頭受過傷。
忘記昨天發生的那些事也是有可能的吧?
於是,在謝恪呈讓他張嘴吃第二片藥的時候,雲忱硬著頭皮對謝恪呈道:「我不是、我不是在療養院嗎……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