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楫之走過來,掀開一層層厚重的裘被,把還在昏迷中的人熟練地拖過來。
雲忱腰肢纖細的他一隻手就能攬住,周楫之把他固定在懷裡,讓他後背靠著自己胸膛,閉上眼小睡了一會兒。
不出半個時辰,周楫之就出了一身汗。
雲忱的唇色倒是恢復了些,呼吸也平穩了,只是還沒醒過來。
周楫之盯著那好不容易紅起來的嘴唇,不情不願地抹了把汗,把人往懷裡揣了揣,繼續暖。
這樣又過了幾日,雲忱不再動不動就咳血。
這天晚上,周楫之把人從床上托起來,依舊是邊哄邊餵藥。
王速喜在一旁準備著熱水和帕子,宮人也備好了新的,乾燥的被褥,全都緊繃著神經站在旁邊待命。
因為皇帝耐心不足,雲忱意識不清,每次餵藥像是打仗一樣,總是弄得滿床都是藥湯,也不怪大家緊張。
太醫院那邊也很有眼力見,每次都送來五六份藥材,專門給皇帝浪費。
而這晚,雲忱眼睛半睜著,雖不清明,但也能聽進去些話,按照周楫之的指令乖乖往下咽了。
整碗藥湯灌進去,破天荒地沒灑多少,周楫之這才放心離開。
第368章 病美人帝師又吐血了17
南邊叛亂四起,周楫之要抽掉北疆的兵力去平叛。
突厥人趁機侵擾,被周楫之派去的將領痛打了一頓,但己方也損失不小。
寒冬已至,國庫的糧草往北邊運輸難度增大,士兵早晚要生怨言,周楫之准了將領宰戰馬,撐到新糧送到邊疆。
周楫之擅長打仗,擅長安撫軍心。
宇馳犯了欺君罔上的重罪,他也只是把人叫來提點幾句,私下裡罰了三十板子,恩威並施,給這大成名將留足了面子。
但他就不喜歡和這些磨磨唧唧的諫官糾纏。
這些就都交給周涇之去做,他在一旁監工。
俊美的少年郎受他庇護,從未去邊疆磨搓過,遵著禮制坐的端正,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了周楫之。
周楫之扯過少年摺子的批註看了看,不悅道:「跟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北疆要糧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罵他,還要安撫他。」
周涇之推推哥哥的手:「皇兄,朝臣抱怨是常事,不能因著一些小事就讓君臣離心,況且此時大成南北受限,更要多做忍讓。」
周楫之哦了一聲,揉了一把弟弟的頭,違心道:「就該送你去北邊打打仗,就沒這麼多大道理了,天天念,念的孤頭暈。」
周涇之:「皇兄,今晚宴會……」
周楫之直接打斷他:「不去,孤頭暈,回去睡覺。」
周涇之知道,哥哥不愛維持那些虛情假意的君臣情義。
故而這種場合,大多是他來周旋。
周涇之像往常一樣,老成地叮囑了皇兄幾句,就命人傳來轎輦,送皇帝回了寢殿。
周楫之腳一踏進外殿大門,就問王速喜:「怎麼樣,今天的藥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