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雪地里,眼淚早已流了滿臉,風一吹,仿佛已經結冰,言央擦乾淨臉,打了個哆嗦,才發現跑得太急,忘了羽絨服。
不僅是羽絨服,還有手機。
雪。
還在下。
新的雪蓋住被踩過,被碾過的雪,又是一片潔白,被蓋住的雪像從來沒有髒過一樣,就像那群人,表面衣冠楚楚,商界精英,實則噁心至極。
髒透了,也壞透了。
燕綏,也跟他們一樣嗎?
自己終究不過是他眾多玩物中的一個?那些時不時的溫柔相待,只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嗎?
第6章 他會死心的吧
像在深海里掙扎沉浮。
拼命想浮出水面,言央試了幾次都力不從心,索性任身體在深海里下沉,下沉,卻奇異的倍感輕鬆。
一陣輕鬆里,言央睜開眼睛。
「你終於醒了,我的媽呀。」林越激動得原地轉了兩圈。
「……」
言央想開口,卻發現出不了聲,喉嚨撕裂似的疼。
「你不用說話,啊,別說話。」林越輕輕拍著蓋在言央身上的被子,安撫似的說,「聽我說。」
「你昏迷兩三天了,我好不容易在雪地里找到你,你不要命了。」林越有些氣急,因為父輩的關係,林越跟燕綏說話也比較隨意,跟他自然也隨意一些。
「謝謝。」言央還是費力的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言言,不是我說你,你不要太較真了,他們那個圈子,就……那樣。」林越說,他天天跟著燕綏,早看多了。
「嗯。」
「言言,你說你圖點什麼不好呢?非得圖那最沒用的。」林越說。
言央跟燕綏身邊其他人都不一樣,林越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言央沉默,他甚至連那最沒用的都不圖,他只圖能安安靜靜的待在燕綏身邊。
可這點,燕綏似乎也沒在意到。
「你餓了沒有?要不要吃東西,我給你叫外賣。」林越說。
言央搖了搖頭,沒胃口,也不覺的餓。
「這你手機,我給你充好電了,醫生來過,給你開了藥,在床頭櫃,你記得按時吃,我得走了。」林越交代著,等會兒三點燕綏有個會,他得送人去。
「嗯。」
只簡單的應個聲,喉嚨都疼得厲害。
聽到關門聲,言央知道林越走了,伸手摸過手機,想看看時間,摁亮屏幕:
十二月二十七日,周五,1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