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媽說話時笑著,笑著笑著便有些哽咽,「希望這次能是個男孩吧,你姐婆家也能對她好點。」
周渡喉間緊了緊,他看著平靜的湖面,眸色冷寂。
他大姐叫周雁,是他媽媽起的名字,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像大雁一樣飛出大山,自由自在。
但周雁最終還是被愚昧封建折斷了翅膀,被迫留在了那裡。
「我會帶你們出來,再給我點時間。」周渡摁了摁濕潤的眼眶。
「我們都很好的,麼兒你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雖然雁子婆婆……但是你姐夫還是很心疼她的,你自己一個人在江北不容易,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帶你們出來。」周渡執拗地又重複了一遍。
他媽媽帶著哽咽點點頭,笑著,「好,媽媽等著。」
掛斷了電話,周渡的心沉著,他仰頭看著依舊陰沉的天氣,秋風吹過他的髮絲,也吹乾了他眼角的潮濕。
秦承中午的時候回了趟家,他有些不放心周渡,明明被叫著「哥」,卻操著老媽子的心,他都要覺得自己被喬崢同化了。
到家的時候家裡很安靜,周渡的臥室門沒關,秦承走過去看了眼。
周渡在睡午覺,這麼大個個子縮在床上,像是被拋棄的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還沒蓋被子。
秦承的心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排針刺了下,說不上疼,但是堵得慌。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給周渡蓋好被子,往常這會兒周渡應該會醒,但是今天沒有,睡夢中還緊緊皺著眉。
秦承嘆了口氣,指腹輕輕摸了摸他的眉心,「半大個孩子,怎麼愁成這樣?」
他還沒有自戀到周渡是為了他才這麼發愁。
秦承退出周渡的臥室,帶上了門。
他回臥室換衣服的時候,在電腦桌上看到了自己的錢包,然後猛然看向斐濟北。
想著周渡這個土包子應該認不出來這東西,心裡又稍微寬了心。
秦承趕緊把東西塞進抽屜里,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提出來,這玩意兒放久了感覺有點噁心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裡面的紙好像多了幾團,不過他也沒多想。
秦承拎著垃圾出了門,開車去父母家。
程蘭跟好朋友出門逛街了,家裡只有秦衛軍。
「這誰啊?還記得家裡有爹媽啊?哎喲,還是空手來的?來都來了,還真不帶東西啊。」
秦衛軍正坐在沙發里看報紙,雖然手機很方便,但他還是習慣看紙質。
「回自己家帶什麼東西。」秦承一屁股坐到他旁邊,隨手拿起果盤裡的蘋果啃,「周渡他們家什麼情況啊?」
秦衛軍扶了下自己的老花鏡,「你怎麼突然對周渡這麼上心了?我還以為他開學後你就懶得理他了呢。」